“你这是要气死我。”口中虽称“气”,面上焦灼,却是言语殷切,“他之前不争,那是因为有我压制。文治武功,他样样不及你。你看他急急与水神订婚的模样,哪儿像是没有其他心思的。我就不信天帝一位,这孽子会不动心。”
“母神,我可作保。”润玉面有不快。
“我就怕你被他那张脸骗了!”天后急得眼睛圆睁。
润玉心中觉得可笑,面上便也笑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人性如此,岂能苛责。再怎么说,母神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虽然总是搬弄是非,以言语杀人,与他终究是有养育之恩。一念及此,润玉吁了口气,温声道:“母妃且听我说。”
他抽回被天后握住的手,起身面窗而站,悠悠道:“鸟族是您的母族,之所以受父帝重用,除了替父帝四处征战之外,不还是仰赖您的扶持,才能有今日的滔天权柄。母神您在一日,鸟族无论谁任族长,都必将臣服于你我脚下。与我娶不娶穗禾,并不相关。鸟族是您的母族,自然也是我的母族,我们本就是天然的盟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相信鸟族会明白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我掌管天界门户,本就有战神之名。若靠联姻再加权柄,反倒会引起父帝的忌讳。”
天后起身急急走进:“你就不娶妻了吗?”
“母神何必急于一时。”润玉负手而立,“父帝登位方才几千年,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一动不如一静啊!”
天后想了片刻:“我儿言之有理。可是若就此退让,我总是不甘。先让天帝定下你的太子之位,方是正理。”
“我是您的嫡子。大殿下虽有长子之名,身份终究差了许多。”润玉略一思量,耐心劝道,“母神您且想想。您一提再提,太子一位,父帝始终未曾松口,想必并不想立太子,起码也不会在此时立下储君。他素有一统六界的心思,既然还要我替他开疆拓土,怎会容忍多出一个储君分他的功绩。虽说只是储君,终究担着君的名号。”
“其实你父帝早就允了你为太子。可是他这样拖拖延延,臣子面前绝口不提。反倒让我不安。谁知道他会不会动了别的心思。”
“父亲爱我之心,我能感受到。”润玉自嘲的笑了笑,“我手中有兵权,自有赫赫声名。反倒是母妃您,这几千年来行事锋芒毕露,反倒不妙啊。”
“我是天后,皆依天规行事。可是有什么别有用心之徒,在你面前污蔑于我?你最近和润玉走的很久……”天后下巴微抬,眼露厉色。
“母神慎言!”润玉皱眉打断,“锋芒毕露只会令臣下畏惧不满。刚柔并济才是驭下之道。论出身、论名声、论父帝的宠爱,大殿下与我并无一战之力。反倒是您这样步步紧逼,父帝真的猜不出您的心思?”
“他猜出又如何,我是天后,只要没有违背天规,他还能废了我不成?”天后不以为然的冷笑。
“母神!”润玉叹口气,“我知您熟知天规,自然无虞。可是您行事严苛,天下悠悠众口,当真不会有怨言?您若想让我争天帝之位,为了母神几千年来的苦心孤诣,我愿意去争。只是我非稚子,毕竟也靠战功有了战神的威名。立于局外,反倒能看清父帝的心思。太子之位,虽说皆系于父帝一念之间。若能令六界臣子心悦诚服岂不更妙。我自会笼络人心,只盼母神多多怀柔,别伤了臣子的心,反倒与你我无益。”
“好好。你想明白了,愿意去争天帝之位就好。”天后喜笑颜开。
“此时顺其自然即可。”润玉微微一笑,母神这些年来越发争强斗狠,能安抚下来最好,这样一来旭凤和锦觅,也能少受几分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