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我家殿下,平日多有为难,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我怕天后做出什么事来,有伤母子之情。”
“你可知,你此言是在挑拨天家关系。”润玉声音微抬,字字含怒。
“邝露知道,但是邝露不敢赌。夜神殿下若能无恙,邝露做什么都愿意。”邝露急急回道,眼睛微红,仰头看向面前长身玉立的仙人。
润玉定定看她一眼,手微微抬起,旋即收回:“我已令燎原君去人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可放心。”
“多谢殿下。”邝露喜形于色。
“由你守着璇玑宫,也算是夜神之幸。”润玉有几分感慨,尤其是看到邝露此时看过来的眼神,看之前仿佛并无差异。
邝露并未因此言动容,跪在地上问道:“殿下可有话吩咐我?”
润玉低头理了理微乱的袖口,并未开口。
“邝露心中有几分疑惑。”
“你有疑惑,缘何问我?那就留在你心中,谁也不要说。”润玉掸了掸衣袖,犹如挥走过往挂碍,“你若无事,便退下吧。”
“邝露告退。”邝露俯身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润玉手插在袖中,凝神看着,目送邝露离开,直到她彻底消失在树影花丛之后。他和旭凤互换元灵的秘密,一字不可对人提,但凡有半分泄露,便是动摇天界的滔天祸事。仙人与凡人一般,先敬衣冠后敬人。润玉言行之间,虽然常常露出往日形态,谁人又能猜到其中纪要,顶多如燎原君与邝露这般,有几分疑惑而已?毕竟天帝天后,可是毫无所觉。说来可笑,虽为血脉至亲,分居异爨,几日一见,看似亲密,实则疏远。这般性情忽变的事情,侍从竟然比亲人先行察觉。
他默默立了片刻,越发觉得这世间人与人相处,熟悉虽易,交心却难。虽有惆怅,润玉只低沉了片刻,便收拾好情绪,开始思量旭凤下凡一事,可能带来的诸般后续。他回到栖梧宫后,立即叫来新进提拔的一名侍从。
“启禀殿下,夜神历劫后,天后甚为开怀。”这名换言泽的侍从,正一五一十的禀报天后宫中诸事。
润玉手指敲了敲桌子,仔细倾听。他在忘川河畔敲打了穗禾之后,天后紫方云宫中的诸事,便没有那么难以探听了。这位言泽在紫方云宫有位同族,他向来跑的殷勤。加之他性格沉稳细致,润玉便寻了个借口提拔上来,充作一位联络人。
“天后手中可能有暗卫。近身伺候的几位鸟族侍人并不曾见过,但是天后颇为烦恼的一些事,鸟族并未动手,却被料理的妥妥当当。这几日,天后很少屏退侍从,恐怕这位暗卫不在紫方云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