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阿福轻轻摇晃他一下,齐梁睁开眼,看见阿福正在他旁边站着,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阿福被他看得有点发怵,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怎……么了?”
齐梁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腿,阳光已经照到了膝盖,怪不得暖洋洋的,他往上缩缩脚,“叫我干什么?”
“吃午饭了,大伙等着你呢。”
“哦。”齐梁慢吞吞的坐起身,肚子上的盘子啪叽翻过去,花生酥撒了一腿。
齐梁“……”
他又把衣服收拾好,站起身来朝前厅走去,“今天上午卖的怎么样?”
“挺好的,都卖完了!”阿福谈到生意的事开始滔滔不绝,“还有几个来找牛肉酱的,也都按照掌柜说的,没卖给他们,但是告诉了下次的日期。”
“掌柜的,今天的午饭是我做的,嘿嘿,您找人做的那个……那个土豆挠子,我还是第一次用,那可真好用呀!省了不少事呢,插出来的土豆丝还是一边粗细的,炒出来一盘比切的好看多了!”
齐梁“……那叫削皮器。”自从李老大夫看见他用着东西后,一时兴起起了个雅号,土豆挠子,说是像有人挠了土豆的头,自那以后齐梁再也不能正视他的削皮器和插丝器了。
“什么?什么小脾气?”阿福声若洪钟。
齐梁“…………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睡了一觉,又一顿吃饱喝足,齐梁想起来他屋里还有个人,桌上已经没有多少菜了,齐梁煮了一大碗面条,拌了些昨天新做好的稻草菇牛肉酱,又盛了一碗锅里热乎乎的肉圆汤,拌了一个香椿苗豆腐丝,拿着托盘端进去了,还锲而不舍的拿了一袋花生酥。
陆谦之正在案前枯坐,目光空洞的看向桌上的鹅掌木,齐梁看着那盆越发葱郁的鹅掌木,有点不自在起来。
“我刚刚仔细想了你的话,很有道理,官府的确要做一点百姓认为实惠得利的事才行,这样两方的关系才会更和睦。”
“嗯,知道了,政治家。快吃点饭吧,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才是县太爷呢。”
陆谦之“……”
他看着摆上桌的拌面小菜,看起来清爽可口,还有热乎的肉圆汤,先前没有知觉的肠胃顿觉饥肠辘辘。他拿起筷子,准备吃饭,顺便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怎么,你看我不像是能当上县太爷的人?”
齐梁“!”
他赶紧左右看看,然后瞪了他一眼,靠近他,压低了声音,“不要乱说话!在我这就算了,以后当心点,隔墙有耳!”
陆谦之“……”
这不能怪齐梁,在他的刻板印象中,县太爷就该是个老头子。
齐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这个野心勃勃的新朋友,陆谦之看着他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嗯,我这不是在你这么,别的地方不会乱说的。”
一边吃着饭,两人又讨论了税收问题和福利制度的可行性,其实有些问题齐梁并不懂,需要陆谦之给他讲解,他想一下才能提出自己的看法,但陆谦之莫名的并没有不耐烦,他耐心得连自己都惊讶,他发现自己非常享受和这个人说话的过程,他的见识和想法都令自己惊叹。
又是一阵促膝长聊,等待陆谦之该走了,齐梁才反应过来,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他明天的菜还没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