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七扭八歪的毛笔字的纸。剩下的纸则都是用炭笔写的,砚台里的墨汁都已经干涸了。他在心里暗暗地想,这见多识广,博古览今的朋友,貌似没有什么恒心呀。
他拿着那张纸,仔细地研究,字迹飞扬跋扈,怎么也看不出他这朋友模仿的是哪位大家的书法。
齐梁在一边看着那人盯着自己写的字,觉得耳朵都要热了,这人怎么这样!干嘛一直盯着别人写的字看,他承认自己写的不是很好,那就更不应该一直看呀!
齐梁走过去,想把那张纸拿过来,伸手一拽,竟然没拽动,那人手拿着宣纸,纹丝不动,稳得很,
“怎么了?”陆谦之低声问他。
你说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你应该一直盯着别人的东西看吗?齐梁横眉竖眼,“没……没什么。”
陆谦之把两张纸放在案上,“做事应持之以恒,忌浅尝辄止,一曝十寒。”
齐梁一下就臊了,他拿手挡着自己的鼻尖,来企图挡着自己发红的脸,低着头,好半天没说话。
齐梁根本就不会用毛笔写字,他身为现代人的习惯根深蒂固,不横着写已经是极限了,用毛笔写字他怎样也写不好。
过了一会,他嘟囔着,“可……可是我不会那些……”他声音小小的,仿佛很窘迫,不知道怎样才好,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的孩子。
陆谦之看得一愣,顿时一片心软,完全忘了刚才诤友互勉的决心,恨不得负荆谢罪,算了,这怎么能是他的错。
他看着这个人通红的耳朵,阳光照在上面,边缘变成了透明,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这人的脖颈细腻优美,阳光一直照到衣领里去,仿佛整个人柔软的不可思议。
那人耳朵上清晰可见细细的红丝,他知晓是血液从那里流过,扑通、扑通,他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能听见那么微弱的血流声。才发现这只是自己的心跳而已。
他摩擦着自己的指节,强忍着自己想要触碰的冲动,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真是荒唐,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
“你……”话一出口,才发觉声音哑得很,他清了一下嗓子,“我……抱歉,我忽略了你以前可能没有学过。”
“我家里有几幅名家的字帖,下次给你带来吧,你照着练,可能会好些。”
他看着齐梁依旧不说话,沉默了半晌,头一次有点不知所措,他鬼使神差的,“不如我来教你吧,我从握笔开始教你,你看好不好。”
齐梁听了话抬起脸来看他,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温柔。
陆谦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学的好坏都没关系。”本来也无所谓写得好不好,又不参加科考,只要差不多就行。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齐梁嘟囔着,非亲非故的,本想推却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气,人家已经说了要教他了,自己干嘛还想东想西,他话锋一转,抬起眼来直直的看着他,话音掷地有声,“那真是多谢你了。”
“……”陆谦之刚想说的劝他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
“那……我明天来给你送字帖,顺便教你如何握笔,你看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