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总算露出了笑意,她所求不过是一个承诺,当下起身福身一礼拜谢。
安女史受了,这才转身离开。
五月末林家一行打点行装,坐了一条大船自京杭运河启程北上,同行的尚有陈怀瑾和他的两个弟子,他此去却是为了访友,因为有女眷在,他们住了二楼,而黛玉和张林氏并安女史却是住在三楼。陈怀瑾的弟子中就有一位是当初诗会中与黛玉争夺魁首的那个,如今三年过去,已然十七,去岁中了举人,此番上京,亦算是备考,倘若得中也是少年才俊。
他自上船后就不时同林瑜说话,言语之中多有试探,林瑜初时还纳闷,自来虽不说不两立,却也算不得好,堂堂新科举人不和安远谈诗论词,缠着他做什么,待多说了两句总算发现这人是为着黛玉,他顿时脸色就沉了。
少年举子姓沈名和,沈家亦是名门望族,族中出过不少的进士高官,现礼部尚书就是沈和的伯父,此番入京备考,就是打算住在沈尚书府中,他自幼聪慧,出于众人,若非祖父有意磨砺压了他一场,他十岁就可以下场,后来拜师陈先生,随先生所见皆是江南名师大儒,无一不赞,唯一惨白就是当日斗诗输给一个六岁的孩子,自此之后他越发努力,可惜那孩子守孝在家少有出门,只偶有诗词流出,读来叫人拍案叫绝,又因他成名于当日海棠诗会,世人送其海棠公子雅好。
沈和等了三年只等与他再分高下,不想海棠公子守完孝却未曾参与童生试,这让他扼腕不已。虽不知海棠公子来历,但却知道必然和许先生有关系,上船之后又认出了林瑜,自然要打听清楚。
林瑜对于窥视自家妹子的人绝无好感,什么叫神交已久,我妹子是你能肖想的,林瑜忍住把拳头打过去的冲动,听着沈和的话,皮笑肉不笑的阴恻恻道:“沈公子想知道舍妹为什么不参加童生试?”
“关林姑娘何事,我说得是……”沈和声音哑了,他瞪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林瑜。
他刚才说什么,舍妹,舍妹,所以当日那个不是公子,是姑娘!
是了许先生的弟子,守孝,巡盐御史夫人三年前没了,可不是在孝期!
沈和恍恍惚惚的走了,差点直接撞上门框,林瑜在后头瞧得乐,这心态,我妹子怎么了,叫你看不去我妹妹。打发了沈和,他转头进了张安远的房里,看他在看书,笑了笑“这会儿看书也不累得慌!”
说着就往他床上一躺“那沈和当真无趣,开口公子闭口公子,等知道是玉儿,反倒是傻了,难道在他眼力女子就无才能,看着灵透也是个迂腐之人。”
张安远道:“你告诉他了?”
“嗯,左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省得他缠着我打听。”林瑜应了声,他们当初原本就是闹着玩去,只是没想到后来传出了名声,可那会儿玉儿年岁还小,他们又在孝中,自然不好出去解释,干脆就没理会,其实在他看来,自家妹妹才高八斗,天底下的男人都比不过,合该叫人知道。
张安远闻言只轻皱了下眉随即舒展“也好!”
两人说了会话就收拾了下上去看望张林氏和黛玉,当然林瑜没和妹妹提起沈和之事,反正那就是个傻子,没得坏了妹妹的好心情。
故而黛玉在两日后接到沈和送来的诗时还摸不着头脑,她看着前来送礼的沈家婢女道:“我与贵府公子素不相识,这诗我不能收下,还请姑娘带回去。”
沈家婢女福了福身子忙道:“林姑娘勿怪,我家公子别无他意,只是……”沈家婢女也头疼,公子给一个姑娘送诗,若不是林家姑娘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