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划过手机的屏幕,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对面明显的静了一下儿,随后一个尾音上扬的轻佻男声响了起来:“严修筠?”
他已听出对面的声音,沉着而清冷道:“是我。”
“晚晴呢?”
严修筠面无表情:“我的妻子不认识你,她不会高兴你这样叫她的名字。”
对面轻轻笑了两声,尾音挑衅地上扬:“现在不认识,不代表以前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也总有机会认识。至于我怎么叫她……呵,随我高兴。”
严修筠不急不恼,无声冷笑:“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来说绕口令的?”
“提醒的是,差点让我忘了正事儿。”对方哼笑一声,并不纠缠,“我原本是想告诉晚晴,我安排了一出好戏,在她去申城的时候即将开场,请她务必不要错过……”
严修筠也笑了,未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他:“你请不起她。”
对方又笑了:“这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修筠。”
楼下浴室“哗哗”的水声已经停了,灯光打在磨砂玻璃门上,映出江晚晴隐隐约约的身影。
严修筠也已经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纠缠,他把电话换了个手,压低了声音,一边说一边朝楼下走去。
“所谓一出好戏,首先需要有个出人意料又能自圆其说的剧本。”他说,“如果我是你,就会赶紧去检查一下,剧中人的戏码,有没有被添上几笔,又或者,有没有幕后的人,必须要提前出场。”
对方陡然沉默了一瞬,随即问道:“你什么意思?”
严修筠轻笑了一声,不顾对方隐约气急败坏的追问,径直挂断了电话。
江晚晴的手机密码永远是她的生日,严修筠在原地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挣扎了一下,最终,他手指动了动,在屏幕上输入了那串他铭记过千百遍的数字,把那个电话拖进了黑名单里。
他删掉通话记录,神色默然,像是不曾接到过那通电话一样。
恰在这时,江晚晴推门而出。
“咦?”她看到严修筠拿着自己的手机,便伸手接了过来,“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我说半天都没看到呢~”
她依然维持着方才那种情绪高涨的模样,一边说,还一边企图继续哼那被她哼忘了词的歌。
她对发生过的一切无知无觉,只享受当下,简单地快乐着。
她一直是这样的人,情绪安好的时候,总有一种惊艳时光的美,一颦一笑都像是会发光一样,照亮着周遭每一个、哪怕是光芒所不能及的角落。
她头发还湿着,水温尚未散去,脸上被水汽蒸起的红晕如出水的芙蓉,美过这人间的一切雕饰。
那曾经只存在于梦境的笑容,如今已经是触手可及的芬芳,令人感到温暖而真实。
严修筠挑开一缕沾在她脸上的长发,到底是笑了一笑,连一向清冷的眼底都是笑意:“被拿走了,我又拿回来了。”
江晚晴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儿奇怪,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他可能在说手机:“被谁拿走了?天意吗?”
严修筠只是笑,没有回答。
江晚晴并不介意,把手机接了过来,翻开了微信,顿了两秒,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和方才严天意使坏时的笑容简直如出一辙。
严修筠看得饶有兴致。
“我周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怪人。”江晚晴半遮半掩地说,“他说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