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讨了一个工部的职务,可正是因为这职务是借了七皇子,还因着这个皇上跟七皇子发了火。
所以七皇子要个人,他肯定不能不给。
更何况,对方打探的的确清楚,这隗运的确是刚调上来的,可……父亲早就嘱咐过这人暂时先别安排事,他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七皇子要人,他不可能不给,如今还需要借着这七皇子成事。
想来对方也只是一时好奇,哪有皇子亲自建府的,怕是两三日就没了兴致。
温荣熙想了想,还是应下了:“既是殿下开口,明日就让他来王府前报道。”
周惜琰自然没意见,之后又说了一番平日里不痛不痒的话,温荣熙却颇有些坐立不安。他担心父亲那里是不是对着隗运有何交代,所以打算先回府一趟询问。
周惜琰放了人,她站在窗棂前,站在二楼只开了一条缝,瞧着温荣熙出了茶楼就翻身上了马行色匆匆离开了。
周惜琰讨要这隗运自然不是真的要亲自来建府,这隗运是顾云绗的命案关键证人之一,可之后顾云绗被押送到京中之后,章相爷就将人给灭口了,包括别的一干人证,导致顾云绗的案子死无对证,甚至都没法翻案,却也没法指正。
她第一次遇到顾云绗是在四年后,那时候对方在狱中受尽了刑罚都咬牙忍了没认罪,不是他干的,就是活活打死了他也不认。
可最后却为了她……
周惜琰眼圈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刚打算关了窗棂就立刻在温荣熙回过神之前去工部将人先一步提过来,只是刚要关上时,余光瞥见一辆从另一边缓缓驶来的囚车,周惜琰的身形像是钉住般,回过神,猛地将窗棂全部打开。
大周冬日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她像是感觉不到,像是有某种预感般,死死盯着那渐行渐近的囚车,直到驶近,周惜琰望着对方那张陌生却眼熟的面容,与死前的那一眼看到的相比,对方此刻还未受刑还未被六年牢狱压垮脊背,对方站得笔直,即使身处囚车依然高仰着头神色倨傲,清俊的眉眼底都是冷漠的不羁,只是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在行至周惜琰窗棂下时,抬眼看了过去。
只一眼,周惜琰脑海里闪过对方最后悲决的神情,眼底有泪顷刻间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