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坐下时,香气飘来之时夹杂着一股药气,他才笃定她必是受了伤。
“昨日被鹰抓伤,”邝露轻描淡写,“已经上过药了。”
润玉目光准确地落在了她的右臂上,“润玉唐突,可否让我一看伤口?”
邝露稍作迟疑后,点头。
润玉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后,将她的袖子轻轻挽起。
包扎拙劣的布条映入眼帘,润玉忍不住笑了起来,邝露脸颊燥热道:“因是左手换药,不甚方便……”越说声音越小,直到不能听见。
布条上有血渗出,润玉随即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这样包扎对伤口不妥。”
他起身走进院中,很快便端着一只雕花木盘出来,盘中摆放着一段布条,几只精致的小瓶。
“把手给我。”润玉道。
邝露将手递给他,见他动作小心地将布条拆开,给伤口重新清理、上药,又缠绕上干净的新布条,轻柔地系结,忍不住低声道:“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终不可谖兮。
润玉抬头,朝她温柔一笑,“既伤在右臂,想来换药不易。这几日,邝露便来此处,润玉可为你换药。”
“多谢。”邝露答应。
润玉将袖子替她细心挽下,拿起盘中的一只小白瓶递给她道:“此药丸内服,也能加速你的伤口愈合。”
邝露伸手去接之时,指间碰到他的手指,肌肤相触时两人均觉心口一震,有说不出的别样感在心间飞快闪过。
邝露惊讶去看润玉,见他也正直定定看着自己,眼睛里昭然着疑惑。
刚才是怎么了?
邝露犹豫着再度伸手,小心避开了润玉的手指接过小瓶,“多谢。”
润玉将盘子放到石凳上,正巧茶水沸腾,他坐回对面,弯唇一笑:“不如手谈一局?”
“好啊!”邝露兴致勃勃拿过黑子。
润玉将泡好的茶放在她的手边,见邝露下得专心,便也持了白子与她认真对弈。
不觉间半日过去,直到晌午时分,阳光透过松树簌簌洒下,宛如碎了一地的金子,潋滟夺目。
“今日晚了,我要回去了。”邝露放下棋子道。
“未至晌午。”润玉不解。
“寂空大师说,傍晚要来与我讲佛。”邝露叹气。
她可能一个字也听不懂,到时若是睡着了,可如何是好?
见她愁眉苦脸,润玉忍俊不禁道:“既然如此,那便早些回去准备吧!”
“恩。”邝露起身,朝他摇了摇小白瓶,“多谢润玉的好药。”
“客气。”润玉点头,顿了顿,又问:“明日……可还来?”
“来。”邝露展颜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