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思!”
“殿下三思啊!”
三人纷纷作揖。
润玉抬手道:“容本殿再想想。除邝露一事之外,其它诸事皆都依计而行。”
“是。”三人行礼离开。
邝露几乎站立不住,全身仿佛被置于冰窖中般颤得厉害。
她扶住树干,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定心神,见润玉还站在河边静思,便走了出去。
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润玉回头,却惊见邝露就站在一丈之外。
“露儿。”润玉见她脸色不佳,心中暗道不妙。
莫不是方才那些言语,都被她听了去?
“你与我相识、相知、相许,可曾有一事骗我?”邝露问道:“你的字字句句邝露记忆犹新,如在耳侧,如今你且据实回答,可曾欺我,瞒我?”
“露儿,”润玉上前一步,“此事另有隐情。”
“你且说。”邝露定定地看着他,眼眶却已泛红。
“相识自是意外,相知凭心而行,”润玉道:“相许……”
“相许不过是皇室兄弟博弈的一场骗局?”邝露抿唇轻笑,笑意未到的眼底却透着无尽的苦涩,“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那时你说这话,心底究竟作何之想?”
“露儿,润玉之心,情真意切,并无虚谎。”润玉上前欲要靠近,邝露却步步后退,远离他。
“情真意切?”邝露自嘲般一笑,“好,我且问你,寒山寺时,你是否早已知道我便是平昌侯之女?”
润玉急道,“露儿……”
“你且回答。”邝露斩钉截铁道。
“是。”润玉只得道。
“你与我亲近,是否因为知道旭凤与我相识?”邝露再问。
“是,也不是。”润玉道:“我与你相识在前,那时我并不知你与旭凤已经认识。”
“那此后你与我相许,是否因旭凤在其中做了助力?”邝露一字一句问他:“你一早便洞察旭凤心意,所以才顺势应了我的香诞日之约。”
“我虽洞察旭凤心思,然而香诞日之约却并非完全为他。”润玉忙解释,“露儿,润玉对你之心,并不少于旭凤。只是这中间曲折颇多,润玉无法直言。”
邝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就觉这人很是陌生。
相识已有半年时间,她却好像从未看清过他。
润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却又如玉冰冷,寒透人心。
“殿下虽身份高贵,却自小受苦,不得长于宫中。”邝露忽而展颜,话语却如叹息:“邝露心知殿下之苦,也知殿下有鸿鹄之志。邝露不敢阻了殿下前程,”将珍珠如意簪从袖中取出,放在了润玉手中,“祝殿下如鹰腾空,终成大志。并祝殿下早日与真正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伴而终。”
见邝露转身就走,润玉忙上前抱住她道:“露儿,我并非刻意欺你瞒你,不过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我几次三番想要对你实言相告,又怕这后果我不能承受。”
邝露站在原地未动,红着眼眶,却倔强着不肯让眼泪流下。
“从前润玉一心只在朝堂,自认为这天地间无人能撼动此愿,直到遇见了你。”润玉道:“并非负气,不为相争,乃是确实心悦神怡。润玉之心犹如磐石,不可动摇。”
邝露转身看着他,“心如磐石?”
她竟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润玉。
或许她应该趁此机会与他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