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应下这门亲事以来,旭凤便广罗各种珍奇异玩源源不断送进平昌侯府,又将皇太子居住的云阳宫重修一番,添了许多适合女子居住之物。
“那大皇子殿下呢?”平昌侯夫人问道。
“女儿与润玉有缘无分,”邝露道:“既然如此,何必强求。”
平昌侯夫人刚欲说话,只见一名侍从匆匆过来,行礼道:“大皇子殿下亲临,如今正在前厅。侯爷请夫人、小姐速速前往。”
邝露一愣,随即道:“女儿如今已有婚约在身,不便相见,娘去见见他,叫他离去吧!”
平昌侯夫人见她所言有理,也不好勉强,便往前厅去了。
邝露坐在凉亭中等了片刻,少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便问道:“他走了吗?”
背后无人应答,邝露也不再多问,自顾自叹道:“那日我如此决绝,不知他是否伤心?”
“既怕我伤心,为何又要这般决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邝露惊地起身回头。
“润玉,”邝露朝他身后看去,“你、你怎么进后院来了?”
“是我求了侯爷夫人,准我进来一见。”润玉笑笑,笑意却略有苦涩,“露儿,你为何避而不见?”
“情已断,何必再见。”邝露看向他,目光坦然,“不日邝露便要嫁入宫中,成为皇太子妃,至时也当唤润玉一声:兄长。”
润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眸中含怒道:“你定要用这般言语来刺我的心吗?”
“邝露不敢。”邝露与他视线相对,“立妃典礼近在眼前,不日还望兄长前来观礼。”
润玉心中怒火大炽,却又拿她毫无办法,只得缓缓松了手,往后退开一步,神情逐渐落寞下来,“我虽为上沣皇子,却从未享过皇子尊荣。我生于破庙,长于寺中,人情冷暖、嗤鼻嘲笑尽都尝遍。”
润玉忍不住低笑:“我与旭凤同为皇子,所承所受却是天差地别,我从未怨过恨过。可如今他连你也要夺走,邝露,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温暖,难道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邝露神色动容,却仍双唇紧闭,不发言语。
“露儿,”润玉紧握住她的手,墨黑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直视着她:“此前润玉所行,情非得已。然而润玉对你之心,从未有过半点欺瞒。”顿了顿,又道:“润玉至此只错了一件,难道露儿便不肯原谅润玉吗?”
邝露早已心软,见他这般情真意切,哪里还会怪他。
只是世上之事多是难料,即便她和润玉情投意合,身为上沣臣子,皇权之下如何能独善其身?
“我原谅你,”邝露对他盈盈一笑,温柔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没办法责怪你,也不忍怪你。”
见润玉脸上眼底有惊喜乍现,邝露又道:“可世上之事岂能事事尽如人意?立妃一事乃是皇上皇后的意思,我若不从,平昌侯府上下满门,该当如何?”
就算她能狠下心来受这天罚,也不能让爹娘受牢狱之灾。
“皇命难违。”邝露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手心的温度一点点从他的手背传至心底,“润玉,邝露虽不能陪你到最后,但你身边终会有一人,陪你终老。”
润玉眼底的光点点散去,只至黑眸沉静如潭。
“终其一生,润玉只求身边所陪之人,是你。”润玉从袖中取出那支珍珠如意簪,为她插.在发间,“润玉说过,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我的露儿,配得这世上最好的。”
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去了。
邝露往前走了两步,见他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