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不敢?”润玉轻笑,“我生而尊贵,却未享一日尊荣。我是上沣大皇子,皇位传长不传幼,长兄犹在,‘皇太子’一位,怎能越过兄长传于幼弟?”
“放肆!”皇后怒斥:“你不过一庶出之子,能赋你皇子尊位,已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竟还妄想要做皇太子,简直是荒谬!”
“我是庶出,可这身份不由得我选择。”润玉冷笑道:“纵然庶不如嫡,可我母亲有何错?当年你派兵追杀,使她不得已在逃命的途中破庙生子,结果葬身庙中。我虽是庶出,我又有何错?幼年我几次三番差点死于你手,未等成年又被送到寒山寺久居。”
润玉指着皇后道:“多少年来,我食不果腹衣不暖体,在你手下祈求度日。而你的儿子,却高高在上享受着他母亲用卑劣手段带给他的尊荣。如今你儿子成为皇太子,我却要在他继位之时剃发出家,自古嫡庶有别,原来也可以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这是旭凤第一次听闻润玉身世,大为震惊。
他看向座上两人问道:“父皇母后,兄长所言,可是实情?”
“你是庶子,庶子能得以存活已是天大的恩赐,”皇后冷哼道:“当年本宫一念之差没能赐死你,如今才留下了你这个祸患。”
“孽子!”皇上也震怒道:“你竟敢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大逆不道又如何?”润玉沉声道:“我本无意与旭凤相争,不过求一个太平日子,却要被迫出家。”说着,看向一身盛装的邝露,“我心悦露儿,得她相伴,此生便也无憾,却不想你们连她也要夺走!”
润玉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心,“我这一生未尝任何温暖,也未有一物独属于我。”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来,透着隐隐杀机,“你们夺走我心悦之人,我便要整个上沣来付此代价!”
“你疯了!”皇后横眉瞪目:“不肖的孽子!来人,将这孽子拿下!来人!”
皇后喊了半晌,却并无一人进入殿内。
“这殿内外早已被我重兵把守,”润玉勾唇一笑,“母后何必再喊,不过是徒然挣扎罢了。”
“兄长!”旭凤上前一步挡在邝露身前,“兄长,你从前并非如此,其中定有误会未解。”
润玉直接跳过他看向后方的邝露,“露儿,你过来。”
邝露看了看润玉,正欲迈步过去,被旭凤一把拽住,“我不许你去!”
邝露扭头看向旭凤,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我大礼已成,如今你已是我的妃子,”旭凤盯视着她道:“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时间和机会的。”
润玉一个疾步上前拽住邝露手臂将她拉入怀中,右手持剑一挥划在了旭凤臂上,迫他松手退开。
细长的伤口在旭凤的左臂上拉开,有血随即渗出。
“润玉,旭凤说的没错,我与他已经礼成,”邝露急道:“你不必为我忤逆犯上,我不愿你在史书上留下被万世诟病的一笔。”
润玉见她字里行间满满都是为自己着想,心下顿感心安。
他所心悦之人,从来都未看错。
即便他冒大不韪做此世人看来是忤逆不肖之事,她却并无责备,仍只挂心他后世的名声。
刚欲说话,剑风迎面而来,润玉忙将邝露拉至身后,右手抬剑挡去。
两剑相击,碰撞出粼粼火花。
旭凤怒视着他,一字一句道:“邝露是我正妃,还请兄长莫要有悖伦常!”
“我与邝露定情在先,若非你母亲从中作梗,她便会是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