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坐在桌前看着瓶中的彼岸花,手指轻轻拨弄着红色的花瓣,思绪微微出神。
旭凤对她倒是一心一意的好,她也颇为感动。
可总觉得心里还是有个角落是空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但少了什么呢?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想着,只见魇兽一蹦一跳进来,咬着她的裙摆就要拽她往外走。
“小魇兽,”邝露低头看它,“是你主人叫你来找我?还是你自己的主意,要拉我去见你主人?”
魇兽眨了眨大眼睛,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见她坐着不动,便又咬了咬她的裙摆,拖她起身。
“知道了,”邝露伸手点在它的头上,笑道:“今日我若不随你去见见润玉,你这是铁了心要咬破我的裙子了。”
她与旭凤的婚事虽才说了一半,也未曾真就定下来,但既然已经允了人家,怎好再常与润玉纠缠不清?
旭凤说得对,该断的便要彻底断了才好。
邝露起身理了理裙摆,朝魇兽偏头一笑,“走吧!”
不如就趁此机会说清楚好了。
魇兽在前方一蹦一跳地跑着,每跑一段路程便停下脚步来等邝露,还时不时要回头看看,就怕她跟不上。
沿着回廊过朝凤台,从长长的玉桥上走过,前方拱形的藤架上开满了以幻术幻出的龙腾花,姹紫嫣红,缤纷的色彩从藤架上垂了下来,随风轻悠飘动,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清香。
“龙腾花。”邝露一眼便认出。
她还记得,前世润玉大婚前,她曾在璇玑宫的后院种下一大片龙腾花,每日精心呵护,为的就是希望能在他和锦觅大婚之日,用此花来装饰九霄云殿。
如今回想起来,她甚至不太明白为何那时自己执意如此,明明润玉已经说了,大婚不需要她来预备,但她却偏要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还说是要“讨个喜庆”。
讨个喜庆……
喜庆倒是半点也无。记忆中她坐在九霄云殿的下座,看着润玉和锦觅身着婚服执手走进殿内时,内心思绪万千,却无一喜庆之感。
润玉说她喝了忘川水,所以忘记了对他的情感。
可为什么那些伤人的记忆,她却还依稀记得?总是时不时就回想起来,虽已没了感觉,却也仍觉不适。
世人常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从未得到过润玉,所以那时在她心里,大概润玉永远都是那个最好的。
邝露无声轻叹,沿着藤架往前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平地上空正冉冉升起无数红莲花灯。
纵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见到百灯升空的盛景时,邝露仍觉震动。
“这些灯都是我亲手做的,”润玉从旁走了过来,“在上沣国时,你曾为我放一盏莲灯,祈愿我长寿安康。如今我为你挂上百盏莲灯,只盼你诸事顺意。”
邝露抬头看着内中有光点盈盈闪耀的莲花灯,脸上不禁绽开笑意。
“谢谢你,润玉,”邝露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那一点一点的红,“真好看。”
真的很好看。
这是第一次,润玉所赠之物让她感动和喜悦。
若它来得再早一些便好了。
润玉见她脸上有着微微笑意,猜想她应是喜欢的,便道:“露儿,你前世尽消,润玉知道便是前尘犹在,那些回忆对你而言也并非美好。过去种种润玉难辞其咎,如今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