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李冶的聊天中,我实在没办法相信他以前竟然这么混蛋,毕竟他讲起话来,不紧不慢,逻辑明了,条理清晰。
这么一形容起来,好像有点像陆与之的样子。
李冶见我半天没说话,突然出声:“嫂子,你和陆哥应该很相爱吧。”
我耸耸肩开玩笑道:“我倒是非他不可,他应该属于退而求其次吧。”
李冶摇摇头说:“怎么可能,在我看来,陆哥才是那个陷的更深的吧。”
我故意装作很神秘的样子逗他说:“那是你被骗了,其实是我非要缠着他,他不跟我在一起我就自杀,把他吓住了,他没办法,才跟我在一起的。”
李冶咧嘴笑:“您就别逗我了,你是没看到前两天你这边出事的时候陆哥的样子,我们那个合作方几次拦住陆哥说让他好好考虑,陆哥急着赶回去的飞机,差点把桌子掀了跟他们动手。”
我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您可别不信,就我们被拦在市外的那天,陆哥打电话给的他父亲,当时我正好去给陆哥送文件,您应该也知道陆哥是个多骄傲的人,再加上哪个父亲肯同意让自己儿子去涉险?但我亲耳听到陆哥在电话里说,我求你了,我跟陆哥这些年来,就没看过他和谁示过弱。”
我很少从别人口中听到陆与之的事情,不是因为我不够关心他,而是他的感情太过内敛,即使每天陪在他身边,你好像也很难看出,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连张女士时常都在我耳边念叨,让我多关心关心他,说这孩子心思重,什么都放在心里,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
“你家那么有钱,你怎么不回去继承你爸的家产,再不济,你让你妈给你找点关系进娱乐圈算了,我看你长的挺明星的。”
李冶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的大型停车场里,然后拉了手刹:“那不一样,我不缺钱,但是我喜欢跟着陆哥,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孤独的。”
直到我下车走进医院大门,脑袋里还不断的在回想李冶说的话。
我脑袋里装着事,所以扭头上楼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一个男人的下巴,男人的下巴瘦的厉害,胡茬也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了,刺人的厉害,但毕竟是我没看路装了人家,再说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这么疼,他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头也没来得及抬就一直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过来:“是你啊,没事,我……我不疼。”
这声音?我抬头,果然是周怀安。
印象中,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自从上次陆与之警告过我之后,不过也很奇怪,他也没有联系过我,我还一度为他的及时放弃鼓掌叫好。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两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后知后觉有点搞笑,又都笑出来。
我先解释:“我是来看我妈的,你应该知道吧,我妈是医生,这不前两天流感,我和我妈都一个星期没联系过了。”
他点点头,眼神呆滞,眼下黑眼圈好几重,人也瘦脱了形,脸上没有多余的一丝肉,皮包骨似的。
“你呢?怎么了?”
他看上去有气无力的,但还是极力朝我扯出一个笑容:“没,就……就我妈,生病了。”
虽然他的嘴上一语带过,但看他的状态,我还是有点担心,踌躇再三,还是试探的问他:“阿姨很严重吗?”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病例单,无奈的笑了一下:“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