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发作起来慢,不易被人察觉,药效却是一流的。
可惜啊,若非殷牧悠手里握着重权,他陡然暴毙会使大周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詹旭然还真想给他下一杯毒/酒。
这十年来他受的屈辱已经够多的了,今日便是反击的开始。
寿宴很快就到了尾声,许多人逐步散场。
詹旭然收敛了自己的眼神,抿了一口酒水,眼底却泛着算计的光。
慕老爷子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实际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詹旭然也站起了身:“慕老,我也该和陛下一起离开了。”
“今日多谢詹大人和陛下为老夫祝寿。”
“哪里话。”
寒暄了几句之后,詹旭然便站起身:“陛下身子不好,臣送您回宫吧。”
对詹旭然,苏衍只冷淡的‘嗯’了一声,可对殷牧悠却十分关切,眼底透着孺慕:“太傅前些日子受了伤,便在府中好生修养,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陛下的心意,臣明白了。”
苏衍心头一阵熨烫,他已经知道了殷牧悠为他所做的一切,以后自然会护住殷牧悠。
等苏衍和詹旭然一同走出去之后,二楼一下子清冷了许多。
殷牧悠也正准备离开此处,慕老爷子殷切的喊了句:“今歌,什么时候有空,你也回慕家看看吧?”
殷牧悠的脚步一顿:“不必了。”
慕老爷子站在原地,仿佛苍老了十岁,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殷牧悠离去,慕老爷子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慕舒风心里极不是滋味,压低了声音在慕老爷子面前说:“祖父,难道就这么放任他吗?”
“是咱们慕家对不住他……”
慕老爷子又开始说起今日慕舒风的鲁莽,“舒风,你可是咱们慕家的家主,要顾全大局。今日你也太过针对今歌了,他现在好歹是陛下的太傅!”
“祖父,我并非有意,而是他……”
“错了就是错了,还在狡辩?好生回家反思去吧!”慕老爷子带着肃杀,饶是殷牧悠再怎么和慕家不来往,他都是慕家的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懂!
他忽然觉得头疼,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选择对没对。
不过现在看来,舒风和今歌比下来,差得真是太远了。
有今歌在,可保慕家五十年荣华富贵。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得了呵斥,慕舒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忍了十年,终于在此时脱口而出:“祖父未免也太偏心了,今日还费了心思,让那位寒门学子出来作证,为慕今歌造势。”
慕老爷子气性上来:“你还在顶嘴,今日雪兰要向陛下献舞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慕舒风咬咬牙:“孙儿只是在想,慕今歌把持朝政,名声又臭成这样,还总是连累咱们慕家。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糊涂,现在是送雪兰入宫的时候吗?”慕老爷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陛下已经被人钳制十年,会允许外戚独大吗?”
慕舒风方才还陷在嫉妒之中,此刻听了慕老爷子的话,俨然被点醒了的样子,唇色也泛起了白。
的确,祖父说得对。
今日是他太鲁莽了。
慕老爷子皱紧了眉头:“你啊,终究不如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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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凄清,清夜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