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安宁寂静,埋葬着万物。
他撞上他的眸,冷傲孤寂。
而对方置身于灯火阑珊间,明明热闹非凡,那人却满身寂寥。
只是那一眼,君长欢便记了一辈子。
祝月瑾站在原地,凉风狠狠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他黑色的发丝上也沾染了风雪。
祝月瑾抿着薄唇,久久没有离开。
傻子,可真是个傻子。
又傻又痴。
—
下人已经搬来了冷水,殷牧悠艰难的起身,整个人裹着里衣没入了冷水之中。
大冬天里,水都冰冷得刺骨。
殷牧悠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以前还总是觉得不能在每个世界待得太久,否则会完全把他的容貌和体质转化过来。
现在殷牧悠却无比庆幸,还好这具身体已经有三分像他,而不是彻底的凡人。
否则的话,那种药还必须找个人,才能解了这药。
苏衍被放在床上,透过轻纱帷帐,却还是看到了无比勾人的画面。
水没过了他的胸口,散乱的发丝也没入水中。
殷牧悠身上的热度却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他浑身带着颓靡的姿态,便像是烂漫而来的花,开到最后只剩下腐败的香气一般。
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捏在手心里。
苏衍的心脏狠狠跳动了起来,在褪去了往日坚固的外壳之后,这个男人就像是勾人的山精鬼魅,吸引着苏衍的所有视线。
熟悉的沉水香,伴随着屋子里的调和过的梅花香气,变成格外催/情的味道。
仿佛,他才是中了药的那个人。
唯一的解药,就只有殷牧悠。
殷牧悠身体本来就弱,之前还受了伤,那药催/情的同时又最损元气。他只觉喉中的腥甜快抑制不住,差点要在苏衍面前吐出血来。
浑浑噩噩之间,殷牧悠陷入了沉睡。
在意识到殷牧悠昏迷过去,苏衍恢复了人形,走到了殷牧悠身边,将他拦腰抱起。
冷水如此刺骨,殷牧悠身上却像是燃着一团火。
苏衍把殷牧悠放到了床上,在确认殷牧悠没事之后,这才放下了心。
殷牧悠的里衣都湿透了,暗色的床褥上,他里面的肌肤清晰可见,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黛青的血管尤为纤细,和眼前这个人一样,仿佛一折即断。
苏衍眼神微闪,像是着魔了似的,朝对方的嘴唇凑了过去。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对方的嘴唇柔软极了,仿佛吻到了一团柔软的云朵。心脏的悸动快要爆发出来,苏衍腾的一下立直了身子。
他的脸彻底红透,耳朵也烫红一片。
沸腾的妖血仿佛在喊,要彻底让这个人属于自己。
苏衍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心悦太傅?
这个念头一旦生了根,便犹如破开冰层而出的种子,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他心里藏着害怕,因为太傅所看到的他,只是他伪装出来的。
什么乖巧,什么天真,全都是假的。
他会接受真正的自己吗?
苏衍深深的凝视着殷牧悠,爱怜的抚摸过他的侧脸。
纵然如此,这世上不会在有谁比他更维护自己的了。
如此珍贵,独一无二。
因此这一次,他来维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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