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犹豫半刻,她按下电源键,中国移动的字眼很快跳出来。
随后是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提醒,号码是同一个,来自她那掌控欲十足的母亲。不但如此,微信提示也连绵不断。
梁挽拉着行李箱,边走边翻:
最后以三个感叹号收尾。
联想到对方那张冷冰冰的芙蓉面上有可能出现的气急败坏表情,梁挽笑出声来,而后勾着唇把母亲的头像拖到了黑名单。
到了接机口附近的地下停车场,红色小奥迪已经在等她了。
左晓棠一脸不爽地从驾驶座探出脑袋来:“你爹我加班到一半偷跑出来接你,知道风险多大吗?”
“儿子接爸爸,不是天经地义?”梁挽挑了下眉,单手拎着行李,轻轻松松放到后备箱,随后跳上车,淡然道:“请你吃大餐,你带路。”
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l市最好的超五星酒店,五层有米其林二星的,以手作寿司和空运的新鲜生鱼片闻名,当然,价格也和味蕾的享受成正比,贵得惊人。
梁挽进了日式包厢,把风衣外套交给侍者,盯着同伴的眼神意味深长:“你还挺会选啊。人均一千五的地儿,换一趟专车接机,我亏大发了。”
左晓棠假装没听见,低头异常迅速地翻着菜单,而后报给跪在榻榻米上的服务生,点到一半又扭过头来:“挽挽,让他们后厨给你弄个不加酱汁的蔬菜沙拉?”
“今天不吃草。”梁挽懒洋洋地撑着下巴:“要两壶清酒。”
左晓棠愣了半刻,还是依言点了酒水。
等待上菜的间隙,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时值深秋,酒特地温了才端上来,梁挽自斟自饮了一杯,慢悠悠举着樱花纹路的小瓷杯转了转,轻笑:“比飞机上那破红酒好喝多了。”
“你今天什么情况啊?”左晓棠有点慌。
滴酒不沾的人突然破戒,而且听这语气已经是今天第二顿了。
这还得了!
饶是神经大条如左晓棠,也察觉出问题了。
“挽挽。”
“恩?”应答间,第二杯也下肚了。
左晓棠眉心一跳,按住她要倒第三杯的手,急道:“不是,你别一个人喝闷酒啊,有事和我说。”
梁挽也没甩开她,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酒瓶子,一声不吭。
须臾,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多了一滴水,而后迅速聚集成一小滩,滴滴答答的,大有汇聚成小溪流的气势。
左晓棠惊了,认识梁挽十年,很多印象都刻在了骨子里,她这位初中同桌家境好,性子野,一直活得恣意又任性,外表堪称芳泽无加铅华弗御,脾气却是real耿直。
比如高考前因为被暗恋她的学弟尾随了一个月烦不胜烦,暴打了对方一顿送他进了急诊,又比如年级测验被班主任冤枉考试作弊,当其面撕毁了卷子跑到校长办公室静坐抗议。
诸如此类的事儿太多了。
总之,是位表里不一的狠角色。
而如今,这位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女竟然当着她的面哭了,这等杀伤力可比平日里经常嘤嘤嘤的软妹大多了。
左晓棠心都碎了,猜测了几个可能性,放柔了语气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话没说完,红着眼睛的大美人儿抬起头来,脸上明晃晃写着。
左晓棠的同情心瞬间烟消云散,干笑了声:“莫非你要被迫家族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