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后已近六点,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晚上还有个月度会要主持,时间有点赶,干脆抄了条小道。
这条路知道的人很少,所以也没什么车,不过这一晚确实邪门,才开了三百来米,双向单车道的一侧就被某辆跑车占得满满当当。
有个长发的姑娘在旁边绕来绕去,看来是车出了问题无法行驶。
他不感兴趣地扫了一眼,方向盘朝左打借过,绕开障碍物重新回到通畅无阻的马路后,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轻点了下刹车。
距离隔得不远,她刚巧又站在路灯下,反光镜里映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那个暴脾气的丫头。
头发湿漉漉,表情带着点委屈和茫然,失去了凶巴巴和高傲的伪装后,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瞧上去真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猫,哪里还寻得到半分当初掌掴他的肆意。
陆衍本来是不想过去帮忙的,女人某些时候真是特别麻烦的生物,倒不是他过分自恋,只是从前有无数次经历在警告他,要特别注意保持同雌性生物们的距离。
免得对方飞蛾扑火,还要惹得自己一身腥。
他都重新往前开了半里路,脑子里却胡乱闪过她被他压在墙上慌乱羞愤的神色,铁石心肠的人倏然就漏了那么一点点同情心出来。
他啧了一声,猛地掉头回去。
梁挽蹲在轮胎旁看了半天,有心想打开引擎盖瞅瞅又不知道哪里操作,她出来时还是大太阳,就穿了条毛衣裙,足下搭了长筒靴,膝盖那一处是光着的,眼下风吹雨淋的,冻得要死。
她皱着眉给保险公司拨电话,手都按到键盘上了,准备拨号时又停住了。
完全不记得这个车保了哪家保险,从头到尾都是继父的助理帮忙操作的,她拿到车的时候早就是现成货了。
正当狼狈之时,头顶上的雨貌似停了。
梁挽抱着膝盖,还保持蹲着的姿态,慢吞吞抬头,看到了一把黑伞,挡住了乌压压的天色。
视线往下,伞柄被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握着,好看到令人发指。
不会是……
她僵硬地扭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年轻男人眉目如画的脸。
耳边传来清润低沉的嗓,口气还带着点嘲弄:
“这次有没有荣幸帮你修个车啊?”
故此,陆衍连个势均力敌的对视都没赏给右沥,直接就把车钥匙抛给了梁挽,小姑娘扬手接过,眉宇间有丝杀气,像是不满他刚才轻佻的卖身契言论。
两位同样出色的男女之间先用眼神进行了一轮无形的厮杀。
树荫石阶旁的吃瓜团体也看得静静有味,怎么说呢,这世上,大约也没什么东西比二男争一女的狗血剧更能撩拨观众心弦了吧。
“挽挽。”右沥不满这被当做局外人的滋味,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之间,又执着地问了一遍:“是你朋友?”
“恩,差不多吧。”梁挽含糊地道,把长卫衣外套又裹紧了点。
陆衍看了少女一眼,也懒得去细究她的答案,利落跳上aventador的副驾驶座。女孩子们的目光追寻着他的身影,直到车门闭合,不约而同失落地叹了口气。
梁挽不自觉抖了一下,感叹世风日下,当衣冠禽兽有了颠倒众生的外表,足以横行无忌,四处惹尘埃。
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全落入了右沥的眼里。
“你是为他躲我?”
梁挽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他这智商和逻辑是怎么做到年年拿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