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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档案壹
就能喝水。”

    江勤建盯着他手里的笔盯了好一会儿,脑袋里一点一点飘起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愤懑。

    “我儿子成绩一直很好。”他终于开口了。

    “像我们这种人家,没钱没势,还没文化,辛苦大半辈子做苦力,可到头来还是给人当保安,到死都是底层人。我生来就是这么条命,我认了,可我儿子不一样!他年轻,聪明,考个好大学能光宗耀祖,能出息。”

    “高三学生压力大,学习紧张,我儿子之前在镇上读书,基础比不上其他人扎实,每天晚自习回来之后还要学好长一段时间才睡觉。”

    江勤建握紧拳头,儿子是他的命,可赵全有却每天深夜骑着改装的摩托车回来,噪声冲天,还在家里闹得砰砰响。

    后来他知道,赵全有是在剁辣椒,可他想,什么时候不能做,却偏要在人高考这段时间做,于是故意从赵家那些晒着的辣椒上踩过去。

    踩一脚赔了五十块钱,差不多是小半天的收入。赵全有为人凶狠,江勤建和儿子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江勤建咽口水,眼神迷茫:“大家伙都不喜欢这个人。”

    陈飞鹰皱眉:“你怎么想到用鱼线杀人?”

    “我看新闻上说,市里有个连环割头案,那个杀人的用的就是鱼线。”

    他当时就在望东街的钓具店里和老朋友聊天,看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忽然就动了点难以言说的念头。

    锁石巷的巷口倾斜,狭窄,和新闻里描述的条件差不多一致。

    于是值班那天晚上,他假称肚子不舒服去厕所,避开监控器,从公司后墙逃了出去,用事先准备好的鱼线,一圈圈勒在电线杆上事先计算好的高度位置。

    赵全有矮,他就把线调低了一点,确保纤细的鱼线能命中咽喉。

    “我想喝水。”江勤建搓着手掌。

    “为什么选这个牌子的鱼线?”

    “因为用习惯了。”

    “没有其他原因?”陈飞鹰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却不让拿:“你再仔细想想,不管想到什么,都说出来。”

    江勤建低头看自己粗糙的手指,上面有厚厚的老茧,就算被鱼线勒着,也只有一层浅印子。

    他忽然想起另一双手,那双手白皙,光滑,柔软的指腹被鱼线嵌住,鲜红色的血滴落在草丛里。

    “我想到了,”江勤建双手交握,有些局促。

    那天难得有假休息,他带着鱼竿出去放松,临出门时遇到赵全有又受了一肚子气。他打不过人,只能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大概是早上吃了点亏,上午垂钓时运气就格外好,连连钓上好几条鱼,见旁边的钓友一无所获,他大方的送了条。两人聊起天,他满肚子的怨愤的说起邻居的事。

    记忆里对方似乎笑了笑,然后问他,你知道最近的鱼线割头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