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怎么会出现虞美人的花粉?”瞿英不解。
李主任双手一摊:“这可不是我们痕检部的工作了。”
除了虞美人的花粉,车里没能再检验出其他什么东西,除了车内含量依然高于正常值的甲醛——车子锁在车库里没有通风。
不知道如何调查花粉的来源,瞿英到底还是工作经验不足,调查起来双手一抹瞎。
好在新人不止她一个,丢脸也有人陪着一起丢,瞿英和同在实习期的小孙并排站着。
孩子在食用完酒心巧克力之后,会因为里面含有的酒液成分而短暂的出现眩晕,想睡的症状。
陈飞鹰已经明白了宋姜的言下之意:如果赵恬甜因为醉酒而产生晕眩,那么高秀十有八九会将她留在车上,一个人下车去商场购物。而一旦孩子单独留在车上,就让旁人有了动手之机。
这是蓄意谋杀。
可到底只是猜测,毕竟没有确切证据,也找不到证据能证明赵河给赵恬甜的巧克力就是酒心巧克力。
众所周知,即便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行也远远不及故意杀人。前者罪行重,量刑也更重。如果赵河坚持自己是临时起意的伤害,再请律师,完全有可能将罪行一降再降。
“太阳照不到的暗处实在太多了,希望只是多想。”宋姜低声道。
“嗯。”他应了一声,平静的。
挂了电话,陈飞鹰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唰地拉开。温暖到有些灼热的阳光顿时像水流一样倾泻而入,一下子溢满整个房间。
他闭上眼睛,细碎的光影在长睫之间跳跃,日光放大眼下的青影。
九月刚到,尚未立秋,却让人从骨子里深觉出寒意来。
***
咖啡厅里奏着贝多芬的《悲怆》。
在柜台前站着的服务生瞧见一个独身坐在窗边的年轻美女朝他招手,连忙面带笑容地走过去。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侍者道。
“可不可以请您跟前台说一下,换一首……”宋姜秀气的指尖平划过空气:“这样的曲子?”然后低头,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钞票。
侍者立刻会意,没过多久咖啡厅里响起了菊次郎的夏天,轻松舒缓。
门口的风铃响了。高如兰推开拉门,几乎一转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宋姜,卸去了身上的白大褂还有冰冷的银丝框眼镜,她的模样看上去依旧漂亮,还比往日多了几分亲和。
“宋主任。”高如兰在宋姜对面落了座:“谢谢你这么忙,还抽时间出来见我。”
尽管高如兰的妆发都正常,宋姜却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几分疲惫。她细细看过去,两边脸颊的红晕不太自然,大概是搓了腮红。
“谈不上忙。”宋姜道,她并未主动问起对方找她的来由,因为知道高如兰一定会主动说起。
停歇片刻,高如兰哑着嗓子道:“恬甜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宋姜看着她。
“没错,不是意外。”她眼睛泛起红色:“赵家早有预谋,这不是意外,这是蓄意谋杀!”
高如兰从包里掏出几张薄薄的单子,纸被她捏的有些发皱。
她动作仓皇的塞给宋姜,嘴唇哆嗦着,语速快得有些急:“这个,这个是我今天无意中发现到的东西。如果不是这张纸,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你先别着急,让我看看。”宋姜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