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珑懂季檀的意思,她说:“我们没有在她的身体上找到纹身,我和陛下都认为,她是受琅琊王指使,目的并不是真的杀死陛下,而是想给陛下一个警告。”
“那还好,至少说明,周朝余孽虽然复国之心不死,好在这么多年,实力并没有明显的提升,他们还停留在暗杀的阶段,尚不会对皇帝造成威胁;周止虽然一心想控制新帝进而取而代之,但与前朝并无关系。”
“我还有机会将他们各个击破。”
“还有个好处,”季檀说,“若给陛下下毒的人真的是周止,那么弹劾你收留慧王和梁王的奏折就会很少了。”
与季檀预想的一样,弹劾这件事的人的却寥寥无几。
琅琊王府上,周敏臣问他爹:“安玲珑将两个皇子接到她家,这明显越矩,您为什么不弹劾他?礼部怎么也没一声不响的?”
周止将琉璃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说:“你读书都读傻了。你应该知道昨天慧王在皇陵遇刺的消息了。”
“当然,这是英王府办事不利,而陛下并没有怪罪,反而将两位小王爷一并送到了英王府,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我前天晚上给陛下做了个小小的警告。”
“警告?您是说……”周敏臣用折扇敲着自己的手心,边想边说,“难道前天皇宫里有毒的粥是……”
“我命人送的。”
周敏臣吃了大大的一惊:“您怎么敢……”
与儿子的激动相对的,周止并没有什么情绪,他说:“陛下的膳食都有太监试毒,所以不会要了皇帝的命,不过是吓唬他一下罢了。我要让他明白,就算我不能时时进宫,也能把他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那英王那里,也是父亲做的?”
“那倒不是我。跟安玲珑有仇的多得是。”
“那跟我们弹不弹劾英王府有什么关系?”
周敏臣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木讷:“怪就怪给慧王的汤饼太不是时候。安玲珑那丫头我虽不怕,多少现在也不能得罪。我们原本就因为皇宫里的那碗毒粥受人怀疑,若真趁机弹劾英王府,跟安玲珑结仇,到时候那丫头脾气上来,追究皇宫的事,我们就说不清了。在还没有正式交手之前,她做她的,我们做我们的,我相信那丫头识时务。”
安玲珑确实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一切风平浪静,那么她并不介意这样的局面再维持一段时间,可以暂时按兵不动。
但“兵”已经准备好,那么,平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打破这平静的还有一个人,他现在只是一个名声很大的小人物,但并不代表他就不能发挥巨大的作用。他的名字叫百里穆,备受瞩目的新科状元。他现在正手捧着一封被血染透的奏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