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原野突然叫了他一声:“一哥。”
方绍一应了:“嗯。”
原野说:“最后一期了,我们还能录一周。”
方绍一抬眼看过来,看着原野,问他:“所以?”
原野和他对视,然后一眨眼,笑了:“所以我有点不舍得录。”
方绍一眼底情绪让人摸不透,拍了多年戏,他不想让人看出的情绪谁都看不到,他看着原野的眼睛问:“你还会有不舍得的东西吗?”
“有啊,”原野说,“很多。”
他们离婚之后到录节目之前有一年多,两个人几乎就没再见过面。这次回去他们应该也会这样,甚至更久,几年都互相看不到。原野低着头笑了下,刚要开口说话,被方绍一截断了。
方绍一问:“后悔了?”
原野看着他,笑了下也问:“那你后悔吗?”
方绍一先是没说话,过会儿扯了下嘴角,沉声说:“不后悔。”
原野眼神一晃,之后笑了笑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窗户,点点头说:“好呢。”
故意搞怪非要带这么个语气词,像个傻子。方绍一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
原野是不爱坐飞机的,这么长时间飞过来,一下了飞机感觉腿都没什么劲儿。这次他们身边换了个小导演,不是之前那个小姑娘了,换了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一路上原野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不过他这一路本来也没说过几句,要不就睡觉要不就沉思。
出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方绍一走路是牵了原野手的,他们在镜头前偶尔也会显得亲密一些。原野于是晃了晃手腕,凑近了方绍一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方绍一摇头。
原野说:“不舒服告诉我。”
“嗯。”方绍一说,“这边没事儿,不记得了?”
原野一笑,回头看了眼摄影机,之后转过来小声说:“不记得我就不会签这边了。”
从飞机上下来大家也都没什么精神,这天就不打算录什么了,各自抽时间录几个镜头就算了,但是第二天得一大早就起来拍跳伞。
他和方绍一现在住一张床已经适应了,几期节目录下来他们俩也没少睡。他俩最开始是因为互为前夫的这个身份才避开睡一起,后来睡多了也就不再惦记那点节操了,有时候早上起来甚至都是搂一块儿的,谁先醒了谁再若无其事转到一边去。
晚上睡前原野躺在床上,坦着肚皮瘫那里,方绍一从浴室出来,原野突然叫他:“一哥。”
他天天这么“一哥”“一哥”的,有时候总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一直都还是那样,没有变过。方绍一看他一眼,等着他说。
原野勾了勾短裤的腰带,抻起来再一松,拍在小腹上很轻的“啪”一声。
方绍一挑起眉。
原野眨了眨眼睛,笑得一副很不要脸的样子,笑够了坐起来点了根烟,曲着一条腿,歪着点头暧昧地看过来:“最后一期了。”
方绍一知道他又耍贱,只是把白天的问题又问了他一次:“后悔了?”
原野没答他话,摇了摇头。
方绍一把毛巾随手扔回浴室,原野说:“抹脸。”
方绍一摇了摇头:“不抹了。”
原野过会儿叼着烟从床上翻下来,去洗了个手,吐了烟头。出来之后把方绍一要用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扔在床上,自己坐在床尾,冲方绍一使了个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腿。
方绍一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