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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一定还有疏漏的地方。不过,屋外已经传来了钟沐的声音,齐季瑄再看好几眼,不得不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跟着人群站到了县衙门口,等着张县令升堂。

    张县令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的动作非常迟缓,带着朽坏的味道。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正大光明”的匾下,敲了一下惊堂木:“带犯人。”

    这声音可不大,要不是一边的师爷帮着喊了一声,哪个听得见呀?

    李财被带了上来。在牢里被收监了一个晚上,只觉得他的身形更加佝偻了,畏缩在堂上,不言不语的,跟个木雕的球一样。

    “堂下何人?”县令说一句,师爷帮着喊一句出来。

    “李财。”

    “你与死者有何关系?”

    “我与李氏是夫妻。”

    问李财什么,他都能好好答话,只是声音一样不大。

    两人一问一答的也没说出什么多余的东西来,张县令让几人做了陈述,并看了几份陈述,沉默地思考了一会,想通了答案——他又拍了一次惊堂木,抬高声音:“李财,你可知罪?”

    李财这会儿傻了,他呆呆抬起头,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是不是你杀了妻子李氏?”

    “不,不是?”

    “据证人张彩华的供述,死者与一个歹人苟且。你归家偶见奸夫□□,遂起杀心。待淫夫走后,愤起而杀妻。后,张皇失措,吊起妻子,伪造其自杀假象,清理过后报案。”

    张县令说完了,又回想一遍,觉得和各种证据都能合上,遂一拍惊堂木:“是也不是?”

    李财呆呆的,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听到了一阵低低地哭声,终于回过神来。他颤抖着磕头,慢慢说道:“正是如此,大,大人明鉴。”

    齐季瑄侧头看去,只见张寡妇掏出了帕子来,她正在哭泣着,嘴里哀哀地说着什么。齐季瑄嘴角一撇,正准备上前说什么呢,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大人,此案还有些疑点,能不能容我补充两句?”

    是谢之芽。她站在人群外头,听到李财认罪,立时站了出来。

    张县令眯着眼睛看了许久,逆着光也分不清面貌。还是师爷善解人意地站过来,对着他回报了两句。张县令冷着脸,不悦地说:“区区女子,为贱民耳,冒称仵作,有甚可信?本官不追究你就罢,还待上堂?快走快走。”

    他这么一个态度,谢之芽还能说什么,只好沉默。她定在那里,看着“正大光明”的匾额,手指捏成了拳头。

    齐季瑄侧过头望着她,正好看见她转过了头,站在光里,对着他勾了勾嘴角,点点头。

    张县令坐在椅子上,思考很久,举起惊堂木一拍:“李氏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有悖天理伦常,此其罪也。夫主李财,不堪受辱,杀罪人于刀下。夫主临时起意,愤而杀人,非造意者,当依律减刑。综上所述,受二十杖,以示惩戒。行刑。”

    慢悠悠地说完这一篇话,他的力气也耗光了,被师爷和两名捕快扶着带了下去。

    人都散了,钟铠在他哥的示意下解开了齐季瑄的穴道。

    齐季瑄却没有动。他的愤怒此时已经发泄完了,只是表情拧巴得很。他目光灼灼看着那个大堂,恨不得现在就走进去把适才那位糊涂的县令给拉下来赶出去。

    钟沐低声对着他说着:“少爷,先走吧。你之前未曾袒露身份,如今就不能马上插手这桩案子,要给他一个颜面才是啊。我们先将张县令体体面面送走,之后,再来审理这一桩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