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记得我妈妈说:“你是已婚状态,三年了,你都没发现,但如果你开始怀疑,就会有新的记忆在你脑海里产生,来解释这一件事。你明白吗?你的记忆就像一个巨大的拼图,你会不断地变动它的位置让它变得重新合理。你生裴鱼的时候大出血,昏迷了好几天,再醒过来你已经不记得裴鱼的存在了,你只记得自己是工作过劳生病。”
我和裴佑安……是已婚状态。
我妈妈甚至把结婚证拿出来给我看,注册时间是三年前,盖着钢印的照片上,我和裴佑安都微笑着,头微微靠向彼此。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我奋力地想要回忆起哪怕一分一毫,但什么都没有。
我真的觉得,我像个怪物。
我捧着箱子下楼的时候,裴佑安站在草坪旁在讲电话,我记得他刚刚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我什么回家,我说待会儿就回去,我没想到他会来接我。他看见我,对着电话说了句:“先这样,我现在有事。”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看见他轻笑了声,“没有,是我太太,我接她回家。”
他挂了电话向我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箱子,“裴鱼在托儿所,待会儿顺路过去接她。”
他的语气很寻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眨了眨眼,发现眼睛涩得厉害。
我说:“我都知道了。”这句话莫名显得突兀,但他一定能听懂。
他脚步顿了下,我也站定不动,他回身看向我,目光幽沉,“我知道。”
我期望他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我想要他说什么,我看了他一会儿,他也看着我,我终于苦笑了一下,“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他单手托住箱子,腾出一只手来牵住我的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