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被这个梦苦到了极致。
食梦为生的魇兽更喜欢温暖甜蜜的梦。喝完水的魇兽走回他身边,委委屈屈地蹭蹭他的手,仿佛在控诉他为何做出如此酸涩难以下咽的梦。
千万年间越发沉闷的天帝陛下温微不可知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戳破了被魇兽嫌弃而吐出来的梦。然后温柔地摸了摸魇兽的头,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让你以后再偷吃。”
若只是梦该多好。天帝陛下如是想道。
哦,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尊贵的天帝陛下了。或者说,他现在还不是。
润玉真不知道他漫长的龙生里怎会发生这样的奇事。
他明明拿着那条青蛇送来的花界佳酿,登上星台 独酌。天帝陛下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杯倒的酒量,但也着实算不上有多好,几杯下肚已然微醺,挥一挥衣袖,就改变了祁露仙子今夜费心布置的星局。
“邝露每日勤恳布星,唯独少了几分当年夜神大殿的潇洒与随意。”
月老不知何时循着酒味儿冒了出来,“天帝陛下今日好兴致,在此独酌,也不赐你可怜的叔叔一杯。”
也不等天帝答话,自顾自就坐了下来。
天帝早已习惯他叔父老不正经的样子,变个杯子帮他倒了杯酒,“叔父若喜欢,下次花界再送来,就都送到叔父的月老庙便是。”
“你说说你,”月老也给他倒了一杯,“人家送给你这个天帝的,你也喜欢,我不过提了一句,你就要都给我。都当天帝怎么久了,怎么还如此无欲无求?”
“天帝应该如何?我为登帝位逼死亲父,激死养母,曾和亲兄弟兵戎先见,与先天帝的做法左右无二。既成至尊,也该按着自己的想法活着。”
月老不愿他旧事重提,“那件事过去的太久了,现在想来谁都有错,就算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你也无需介怀。至于旭凤,你改还的都还给他了,他现在一家美满。你也该为自己考虑。我这当叔叔的促成无数姻缘,没理由不给自己的侄儿牵条线。”
“算了吧。只当是高处不胜寒。”天帝陛下敬了月老一杯,仰头喝下。
月老亦是一饮而尽,“你就没有什么心愿吗?”
天帝此时依然醉了,喃喃念着心愿二字,仿佛一时没反应过来。
“若……我不愿强求。”
然后一觉起来他就从天帝变回了夜神大殿。
所以天帝还有这种许愿池般的神奇技能吗?
夜神脸上冷冰冰,内里心塞塞。
算了,润玉算着日子,锦觅不过几日就会误入寒潭。既然决定不再强求,他便不愿与她再相见,今日来这寒潭待会儿,以后便再不来了。
大概是应龙本性,遇水便喜,他的尾巴不自觉全都伸到寒潭里,银光闪闪甚是好看。润玉有些困倦了,魇兽不知何时又吞了几个梦境,吃饱喝足蜷在他身边睡着。
“救命啊,救命啊!”
润玉朦胧间听到了几声迷糊的叫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尾巴上就传来一阵坠感。他尾巴尤为敏感,平日里从未被人摸过,乍一被碰触,条件反射往上一提想将那东西甩出去。
许是力道太大,那东西跟着尾巴一道甩了出来。若是他那老不正经的叔父在这儿,指不定要打趣他在这用尾巴钓鱼。
寒潭冰冷异常,自然不会有鱼。只是没想到,夜神大殿这龙尾钓上来的,是一个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