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唐宛轻轻念着:“懿德……很好听啊。《诗经》里说,懿,美也。懿德的意思,就是指女子美好的德行。”
“一点儿也不美好……还是叫缺德好了,嗯,缺德公主柴小白,念起来还挺顺口的。”柴小白气哼哼的说。
“别黑着张脸了,就快轮到你上场了。”唐宛笑道。她们座席前方的台上,一身鲜明戎装的法国皇太子正在向排成一列的军人授勋,他们是在胜利日之后的反恐大搜捕中表现杰出的国家安全部队成员。
“唐宛,你还记得刚来法国那天晚上,在欢迎宴会上我对你说的话吗?”柴小白怔怔的望着在台上敬礼的军人,突然问。
“哎?”
“伪装的时候多痛苦,不伪装的时候就有多变态。我估计我很快就要变态了……我一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成为像他那样的两面人,”柴小白说着,朝前方不远处礼服笔挺、正襟危坐的柴永华的方向怒了努嘴,感慨道:“可没想到,还是没逃过……”
“对不起,小白。”唐宛小声的说:“都怪我,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不该救人?别说傻话了。”柴小白淡淡的一笑:“……这也许就是所谓宿命吧。”
“接下来,巴黎市长德·多佛尔伯爵将向在这次事件中,见义勇为拯救同胞的八位巴黎市民,授予英勇骑士勋章……除此之外,这枚代表法兰西帝国公民美德和勇气的勋章还将第一次授予一位外国人,确切的说,是一位外国的公主……”主持人的话还未讲完,台下的市民已经开始有节奏的呼喊起来:“雾月公主!雾月公主!雾月公主!雾月公主!”
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柴小白红着一张脸,从坐席上站起来,向人们鞠躬致敬,然后走上台去。
市长表情严肃的拿起勋章盒:“公民们,面对这位勇敢而高贵的公主,我自觉惭愧。我想有一位先生,比区区在下更具备将这枚珍贵的勋章授予她的资格,这个人就是阿尔及利亚第7军团退役少校、缪拉勋章获得者、为法兰西身经百战的老兵阿方斯·蒙托!”
一片震耳欲聋的热烈掌声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着轮椅,在护士的推送下出现了。柴小白愣住了,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看到柴小白痛苦的眼神,站在父亲身旁的夏尔很不是滋味,心里暗暗咒骂着自作多情的组织者多此一举——虽然唐宛已经告诉大家,老人其实并不知道那天救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因为当她把他连拖带抱弄上购物车之后,他已昏迷过去——可夏尔更担心的是,柴小白会在这样刺心的场面上支撑不住。
阿方斯颤巍巍的拿起勋章,别在柴小白的胸口:“我的孩子……谢谢你,我勇敢的孩子。”柴小白呆呆的望着老人,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泣不成声,对方也登时老泪纵横,伸出双臂,把她紧紧的抱住。不明就里的人们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纷纷起立,掌声如潮水般淹没了会场。
6
沐长明站在走廊里,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不远处休息室紧闭的房门,有点心神不宁。
“20多分钟了,组长,要不……去敲敲门?”身旁的手下努努嘴,低声说。
“殿下也许要休息一下,吵醒了你负责?”另一旁的特勤反驳道。
“你俩闭嘴。”沐长明不耐烦的说,低着头焦躁的原地走了两圈,突然抬头看见通往会场的门打开了,走出的两个人是唐宛和路启平。
“沐组长,”路启平快步走过来问道:“小白呢?”
“她刚才下台后说有点不舒服,到休息室去了。”沐长明指了指不远处的门。
“我们去看看行吗?”唐宛问。
“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