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唐宛觉得有点意外,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在走廊里看见灯光,我想就会是你。”梁牧远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啊。没有……就是,想再来坐坐。”唐宛有点不好意思:“你呢?”
梁牧远在她的身旁坐下:“我好像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却没法带走……”
“别这样,牧远。”唐宛不忍看他忧伤的样子:“……大家还都是支持你的,只是……”
“只是我自己搞砸了,对吧。”梁牧远苦笑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宛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好像把意思越说越拧巴了。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谢谢。”梁牧远笑了笑,呆了一会,突然转移了话题:“唐宛,你对我家的那座狮子之泉雕塑,还有印象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印象太深了,真的是超级壮观!”
“它的作者叫梁如谟,是我爷爷的伯父,第三代昭国公。他一直想做个职业雕刻家,可由于爵位的长子继承制,所以只能很别扭的成了一家之主。不过,没过几年,三十岁就去世了。”
“啊?”唐宛惊讶的问:“因为生病吗?”
“是战争。那年,他去中美洲旅行,为了看那里玛雅文明遗迹的石雕,正赶上危地马拉内战,死于巷战流弹。”
“太遗憾了……”唐宛叹了口气:“这么年轻就有那样的杰作,要是不那么早去世的话,应该能有更伟大的作品吧。”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梁牧远说:“可我家里人并不这么看,他们都说,如果他不是那么年轻就去世,而让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我爷爷的父亲继承了家业的话,昭国公府可能在一百年前就败落了——你知道吗?妈妈最害怕我成为他那样的人,每次我去雕刻工坊,都要让启平帮我掩护。可我觉得,让一个人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才是最糟糕的。”
唐宛突然想起在鹿丘时路启平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不由心里一动。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梁牧远的手臂:“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已,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从小到大,我的路都是妈妈替我准备好的。我也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切胜利都是理所应当。没想到,第一次自己出战,就碰得头破血流。”
“不是啊,”唐宛提醒说:“你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的班长选举了?我们可是胜利者,你的得票最多呢。”
“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梁牧远拍了拍脑袋:“对,我好歹算是赢过一次。可是,这回不一样,有那么多人帮助我、支持我,大家在这间屋子里,为一件事努力了这么久,可我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那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唐宛说:“如果不是卓南学长做了那样的安排……”
“是我的错。卓南哥告诉我了,泄密的人就出在我们的竞选团队里,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唐宛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呆了好半天才说:“可是,这件事只有启平、宁宁和我知道,我敢保证,宁宁她百分百不会……”
“不是宁宁。”梁牧远打断了她的辩解:“是其他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而且,他还可能出来作证。所以,卓南哥说,学校终止选举,对我是有好处的,要不可能会有更坏的结果。”
唐宛沉默了。好半天之后,她才又说:“牧远。”
“嗯?”
“去年我们从大幸运城回来,我被人拍照发到网上。那天我们四个人在独角兽之屋,商量了整整一下午。”
“是啊。”
“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