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家十一郎是这个性子,这官驿能交给他吗?”老叟将大饼掰碎放在碗里,口中不住的赞道,“十一郎这是遇上好时候了,要跟前朝、青巾那时候,残了的兵就只有要饭的命,哪儿比得上咱们真人,前头当兵的,不管是死了还是残了,都不叫人没个着落,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都能在官驿领一份嚼用……”
“可不是嘛,咱们真人就是心善!”十一娘也是一脸与有荣焉,“我家那口子说了,士为知己者死,咱们青州的兵就是愿意给真人效死,前年西昌打益州过来的时候,好家伙五六万都是骑兵,咱们连个城都没有,十万青州儿郎也没有一个后退的!”
“十一娘,你老在前头呢,你跟我说说,这回来的并州大官是不是想让咱们真人去他们那儿的!”小豆子终于逮着个插话的机会,连忙问道。
“你这是听谁说的?”十一娘脸色稍微严肃了些。
“村里好些人都这么说,”小豆子大约只是被人教了要问什么话,其实自己也不太懂其中的意思,照猫画虎的问道,“我们老师说,现在并州西边有北戎,东边有东虏,还跟朝廷翻了脸,再不求真人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才让大官来找咱们真人,十一娘,这是真的吗?”
“哎哟,那都是大官们的事儿,我哪里知道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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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莫都尉已经在肇晖的官驿盘桓五日了?”
“师姐说差了,如今哪儿还是莫都尉,是莫将军了!”透明的珠帘后传出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珠帘外身着道袍的青年正拿着一簇狗尾巴草反复挑逗精致摇篮上仰卧的胖猫,唇角的笑意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他们还不上山?”珠帘内粉色衣衫的少女似有不解,“莫晔这么有耐心啊……”
“师姐这话说的,并州都快吃土了,哪儿是他有耐心啊!”始终没能挑起胖猫兴趣的青年直起身子,面露戏谑的对珠帘内的身影说道,“他以为这是哪儿?师父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并州毕竟在北方抗击外敌,阿爹不会放着他们不管的,你可不要枉做了小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轻轻撩起珠帘,粉色衣衫的少女缓步走出,染着丹寇的手指虚虚朝青年一指,“国家大事,可不好做一时意气之争。”
“谁说是意气之争了?”青年冷哼一声,“当年他们恩将仇报,如今有难又拿什么大义名分来压人,不给他们点教训,只怕他们真当我们纯阳宫是予取予求之地了!”
少女看着面带不忿的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秋收刚过,前头恐怕还忙着呢,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你快过去吧。”
“是,叔言告退。”青年肃容,毕恭毕敬的行礼离开。
“小娘子,今年吏员初考的卷子拟好了,可要这会子看?”直到青年退出屋舍,廊下侍立的一名蓝衿少女才走进屋子,恭敬的禀报。
“先搁着吧。”少女头也不曾回,染着丹寇的手指有节奏的挠着摇篮里仰卧胖猫的下巴,似乎还没回神。
“可是小郎君惹了小娘子不喜?”紧随蓝衿少女之后的青衿少女捧着一盘果子走了过来,音色甜美尾音干脆,只听声音就格外讨喜,“婢子告诉娘子去,让他给您赔不是!”
“怎么会……”从给主子挠下巴到给主子做马杀鸡的少女随口应了一句,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侍立着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