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你不觉得吃亏吗?”路明非没有羞耻之心,反而调戏零。
“我的还是我的,即使他们看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零脸都不会红一下。
路明非捂着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早就知道不那么快拿下她了,分别很久,小别胜新婚,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也没犹豫。
现在倒好零少了少女的羞涩,这样让他少了很多乐趣。
校长电梯沉入海水中,水体不是熟悉的碧蓝色,而是污浊的红色。
槌头鲨、海龟、蓝鳍金枪鱼的尸体漂浮在玻璃罩外,它们都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断口光滑,就像是被一柄极长的利刃一挥两断。
脏器从躯壳里流出,整个消化道像是异形的海蛇般漂浮在水中,简直是地狱般的景象。
“我的鱼缸!”昂热嘶哑地说,眼角抽动。
“我就跟你说嘛,一定要冷静,要怀着宠辱不惊的心来看问题。就好比你家给人烧了,你在废墟里四处转悠,尖叫说,‘啊!我的电视!’‘啊!我的名画!’有什么意义呢?徒增烦恼而已。你就该在废墟里找点还能用的东西,这些就是惊喜啊,比如你忽然找到了你小时候和邻居小女孩一起收集的贝壳。你开心地笑了。”副校长拍着老友的肩膀。
“别把我的智商拉到跟你一样低的地步!神经病总是把别人也搞成神经病然后战胜他,因为在神经病的领域他们经验丰富。”昂热低声咆哮。
“别急别急,还有更糟糕的。”副校长温言软语。
电梯沿着索道进入开阔的岩洞。
“我的花园!”昂热几乎是在呻吟了。
成片的珍贵林木倒伏,还在直立着的树木仍在熊熊燃烧。灌木和如茵的绿草什么的更惨,它们被彻底翻烂了。地面上黑色痕迹纵横交错,深入泥层里,每道痕迹都有宽近百米长,就像是被燃烧的巨犁翻了一遍。
“就当烧荒了。”副校长说,“你现在来还算好的了,我一早上赶来,满是浓烟,还要戴防毒面具。”
“我的金字塔!”昂热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满是血丝。
那座黑色砾岩建造的金字塔在美洲的密林里矗立了几千年,雨水也只是侵蚀了表面和边角,足见其坚固,但此刻一道巨大的裂痕把塔的顶层分开,暴露出砂岩堆积而成的芯部。
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冲击会造成那种效果,但可以想见它的力量之大,连带着轰塌了小半塔身,黑色砾岩散落周围,再想拼起来就很难了。
电梯进入漫长的黑暗隧道,穿过这个隧道,就是湮没之井。昂热端坐着,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不敢想象那里的惨状,入侵者的目标无疑是湮没之井,那里的每一件藏品都耗费的巨额的资金和心血,还有他为之和校董会公开发生冲突的龙骨。
全完了,只是睡了一觉醒来。
电梯门打开,潮水般的喧嚣涌了进来,昂热一愣,知道的说是来参观废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进入什么先锋乐队的录音棚。
副校长打开了灯。没有什么先锋乐队,而是一场狂欢part。炼金八音盒兴冲冲地演奏,波斯风格的铜盒子间歇地喷吐熊熊烈焰,表面镀银的骷髅头骨正冲着昂热张嘴大笑,保存完好的牙齿“咔咔”地扣合着。没有炼金领域之后,这些藏有“活灵”的东西都神气活现起来,好像一群逃出地狱深渊的小鬼。
昂热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伸脚把镀银的骷髅头骨踢飞。这一脚显然有十几年的苦功,当年他在剑桥曾经是足球队的主力后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