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在这里哭的时候，孔四叔慢慢的用水给小月雪洗净伤口，轻轻的涂上药膏。

    院子里传来四婶招呼的声音。

    “他大伯，你来看看月雪啊。”

    “快进来，这孩子可怜的......”

    走进来的是老孔头。老孔头皱着眉头，黑着脸走进来。四婶的招呼也没回应。

    老孔头进来，看看炕上的月雪，从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照在月雪身上。感觉月雪就浸入到了那阳光中。老孔头恍若觉得这孩子要飘走一样。

    “老哥，坐。”

    孔大夫招呼着老孔头坐在炕边的一个椅子上，叹口气说：

    “这娃娃可惜了，现在只有一口气在。我琢磨她是挨打时伤着脑里面了，脑袋里淌了血。得把这血去掉娃才会醒，拖久了娃也就醒不过来了。”

    “我跟三侄子说了，看是送镇上去还是留我这里。我没几分把握。只能试试。送镇上得看医馆里的大夫收不收。有的大夫不会收。怕担事，坏名声。不过镇上的药齐整些。”

    老孔头看看炕上的月雪，看看蹲在地上的三儿子。

    三儿子算是个有出息的，小时候跟着一个江湖把式学了两年，还真给他练出点道道来，被县衙出来办事的洪捕头看上，带去做了个小衙差。虽说月钱不多，才一两银子一个月。但也算家里有个公差人了。

    老孔头又拿起烟袋，卷起了烟来。心里却是在平衡着送不送镇上去。要是送去怕一两二两银子是治不好的，镇上啥都要钱，啥都贵。家里也只有这个样子。不送吧，这小丫头可就没了。天天自己下地回来给自己端茶的可不就是这个。

    老孔头卷好了烟，点燃了吧哒两口。在吐出的烟圈里皱着眉缓缓的开口：

    “老四，你跟我说说送镇上有多大把握？”

    孔大夫缓了一下，沉稳的回道：

    “最多五成。”

    老孔头又吸了口烟。正了正身子，长长的出口气，道：

    “不送了。就留你这里吧，你给我死马当活马治。治好治孬不会埋怨你！”

    孔兴成抬头看着老孔头。老孔头也看着他。道：

    “你别怨我，你也听你四叔说了，送去也只有五成把握，还有可能别人都不接收。你还不得带回来。”

    “好在你也不只这一个孩子。”

    说着又吸口烟。然后对陈氏说：

    “老二媳妇，你在这里看着，老二下午还得去下地。老三回去看看你媳妇。俩孩子回去说七丫头死了，你媳妇晕过去了，你娘也气倒了。”

    回头又深深的吸一口，深深的叹口气。道：

    “老四呀，让你看笑话了，家门不幸啊！”

    说了又站起来，看了看炕上的小月雪。低着头又抬步走出去了。看着老孔头的背影。陈氏只觉得公爹的背更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