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从厨房里慢慢走出来,曾氏上前两步牵着她的手走到老孔头前,把月英的衣袖挽起来给老孔头看。叫老大老二也来看看。老孔头眼一瞪,看到孩子的手臂上都看不到肤色了,全是青紫色,明显就是挨了打。曾氏也不多说,又把月英转过来撩起背上的衣服。老二媳妇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那是一条条血道道!一个背上都是伤。这得多痛呀,陈氏一把抱着五丫头。
“咋的啦?咋啦英儿?”老二也想抱抱闰女,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怕碰痛孩子。
老孔头又狠狠的吸口烟。眼睛里闪过一道迷茫,他不知道这是咋的啦,好好的家里一个两个孩子挨打。
“娘,这是咋的啦?”老大在一旁问。
“咋的?你还问我咋的?!”
曾氏说着抬手捶了儿子两下,然后捂着脸哭起来。
“这都是你那婆娘遭的。那个挨千刀的,趁我去庵堂了,偷偷抓我两只肥母鸡回娘家去,被英儿看到,英儿不放她走。她生生把英儿从后院拖到院门口,还叫你二小子拿棍子打英儿的手,这手就是你儿子打的,这背是你婆娘拖的。把我的鸡也偷走了,那是你三弟妹娘家送来给你三弟妹做月吃的鸡,你三弟妹都不舍得吃。你那贼婆娘偷回娘家去吃去了。你咋不跟着去呢?”
“今天我一个个孙女都遭罪了。都是那该死的贼婆娘!你堂堂一个男人,连你一个婆娘都管不了,害得家里这些孩子受罪。她天天在家鸡飞狗跳的。你也不说说,你还是不是老孔家的男儿啊?”
曾氏边哭边骂,把事都说出来了。孔老大胀红了脸,握握拳头,又蹲下捂着脸。也没说一句话。老二和老二媳妇连忙带孩子回屋去上药,看还有其他伤没有。
老孔头的烟吸得更快了。沉着个脸,也没说话。
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老三回来了。
孔兴成一进院门,觉得院里的人似是有事,娘在抹泪。爹黑着个脸,抬抬眼皮看到是他,又垂下了眼。大哥蹲在地上也没抬头起来看他。孔兴成心里也有事,也没去多想,有事他也不想去管。跟爹娘打个招呼就进屋去了。
一会儿孔兴成又从屋里出来。跟还在院里站着的曾氏说:
“娘,我去衙门告了几天假。我去我四叔那里看看月雪。”
说了他就走了出去。
“爹,我跟你去。”诚文从屋里跑出来追了出去。
孔兴成一把把儿子甩到背上背着大步的走孔四叔家去了。
孔兴成刚回屋,罗中芳把清宁师太明天要来看雪儿的事跟他说了,叫他去和四叔说说。也看看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她也想去看孩子,可这次生孩子身体亏损有点大,下炕走路人都是晕的没力。罗中芳也把大嫂偷鸡伤了月英的事给他说了。他真的觉得对这个大嫂是无法了。这个家,继续这样过下去,怕最后只剩仇恨了。
孔兴成在衙门见多了这样那样的家庭纠纷问题。他觉得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这个家是不是该分了?
孔兴成到孔大夫家时,孔大夫夫妻正准备吃饭。见孔兴成来了,四婶放下碗接连叫坐,转身就去再拿碗来。孔兴成忙拦着。道:
“四叔,四婶,你们吃,我来看看月雪就是。家里还等着回去吃饭呢。”
一阵推让后。四叔陪着孔兴成进屋去看孩子。下午给月雪扎了针后月雪一直就躺在那里,也没醒来。孔兴成进屋看到月雪还是那样静静的躺着。瘦小的身躯在被子下都显不出有个人儿。小脸还是苍白的。孔兴成凝望一会儿女儿。回头吸吸鼻子。跟四叔说:
“四叔。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