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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叁捌章 情仇恨
    舜钰看着走近的男子,带梁冠,绯红官服外罩雪青团花丝绒斗篷,不是旁人,正是秦砚昭。

    抬手将她颊前一缕散发捊至耳后,面上神情难辨,语气却显得亲昵“就是这样会折磨人,让捕吏们在此挨冷受冻等足整日,你再不出啊,吾就要进暗道里亲自去捉你。”

    舜钰偏过头拒绝他的碰触,不晓是因在暗道里湿寒浸体,还是吃了残羹冷炙,腹中隐隐作痛起来。

    捕吏指挥张本遣人来押解,秦砚昭摆手“冯舜钰狡猾多诡恐在耍奸从汝等手中逃脱,吾将亲自带她入宫”

    话说一半忽见舜钰身子晃荡欲坠,顿时脸色微变,疾步上前接住昏晕的她一把抱起,朝官轿而去。

    张本抹去沾髯的夜霜,这犯不像犯官不像官的感觉十分奇怪,却也不是他这等小吏能计较的,遂大声喝众整队,又命人速去通传暗道那头守候的衙吏来此集结,转头瞄见有个娼妓在门前朝他抛媚勾引,定睛细看不是泼辣的金桂姐儿,这心底倒生起难明的怅然。

    武英殿,帝王斋居偏房处。

    烛火橙黄,鳌山铜炉吐着袅袅龙涎香,宫人立于门外,四围静谧无声。

    秦砚昭端坐床沿前,目光阴鸷盯着昏睡的冯舜钰。

    蒋太医来诊过脉象,她又怀了足两月的胎。

    心底默算,那段时日沈泽棠竟一直藏匿于京城,且就在冯舜钰的身边。

    她是怎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与他偷行苟且之事的

    秦砚昭怒意渐生,抿起唇瓣掀开锦褥,手掌缓缓贴上她柔软又平坦的少腹。

    “水性杨花的荡妇,两世里都将我辜负,怎能做到如此薄情寡义,很好玩吗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低喃,掌心不由使唤地往下按摁,力道愈来愈重,似要把那男女精血媾合凝成的肉团儿捏碎。

    舜钰晕沉沉于梦境,有股子抽筋扯脉的疼痛在腰腹泛起,延展四肢百骸,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抓心挠髓的难受,忍不得呻吟一声睁开双目,正望进秦砚昭充满恨戾的眸瞳,肚上的压迫令她大骇,猛得伸腿使劲把他蹬开,坐起蜷进床角里,警惕地看他,一面厉言呵斥“你要作甚”

    “我要作甚”秦砚昭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嘲讽地轻扯嘴角“吾要恭喜你又有身孕已两月,沈泽棠是怎麽办到的”

    舜钰怔了怔,别过脸去,只道“干卿底事”

    那来不及掩饰瞬间闪闪发亮的眼睛深刺他的心窝。

    蓦得撩袍俯身上床捉住她,强硬地挟抬起她下巴尖儿,慢慢地开口“你怎能这样的高兴呢,吾却痛苦至极,你也与吾同堕地狱罢冯舜钰,这个孩子你注定难生下来,吾已让蒋太医去熬落子汤”他顿了顿“吾要亲眼看你一滴不剩地喝下,看着你肚里的孽种化成一滩血水流出”

    “无耻”

    啪的一声脆响,用尽平生力气,打得他猝不及防侧过头去,面颊火辣辣间夹杂一丝痛意,收回手抚过,再看指腹有浅淡的血迹。

    他扬手反扇舜钰一耳光她一缕乌发垂荡下来。

    “贱人,我堂堂秩品二品尚书,岂容你轻侮怠慢”他伸手掐紧她修长的颈子,骨节间绷得发青。

    舜钰尝到了血腥味儿,喘息也变得困难,却不躲不闪,轻蔑地看他阴森的容颜,甚而艰难地微笑“你怕了吗”

    “我怕甚麽”秦砚昭的手不再使力,也没松开。

    舜钰趁机吸口气,接着说“你怕前世的王朝更替重演,你怕自己难能逆天改命,你怕昊王得沈泽棠相助夺得皇位,你怕皇帝与徐炳永难能齐心抗敌,你怕到手的金马玉堂转眼成空,你怕落得下场比前世还不济,你还怕我知田家满门抄斩有秦仲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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