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笑了笑,剑眉斜挑,有恃无恐般的反问道:“玉前辈,知道我为何取名无咎?”
玉虚子身着粗布长衫,满脸皱纹,银发束髻,四肢也不粗壮,俨然一位凡俗间的老者。而神识之中,又看不清他的存在,便好像幻影般的诡异,使人望而生畏。
只见他脸色微沉,拈须道:“哦……”
无咎嘴角含笑,淡定自若道:“我爹,要我成为王族栋梁,吩咐我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是谓无咎;我娘,怕我受苦,劝说我过由自取,方能无所怨咎。而本人信奉的是无愧于天地自我,与时偕行,损益盈虚,皆无咎也。玉前辈,你听懂了吗?”
玉虚子略作沉沉,质问道:“依你之言,无论是杀人,还是纵火,只因爹娘取的名讳,你便不用承担罪责?”
“祸从何起、罪从何来?”
无咎继续反问道:“我本是神洲仙门弟子,修至地仙圆满,遭到叔亨祭司追杀,被迫与他决战玉山而同归于尽。当我劫后余生,沦落天涯,再次成为玉神殿的猎物,而不得不奋起抗争。敢问是谁蒙骗天下,恃强凌弱,是谁挑起杀戮,祸乱四方,又是谁在浩劫来临之际抛弃同道,远避上昆洲呢?”
“老夫何曾抛弃同道?”
万圣子似有疑惑。
“且不说部洲、贺洲、卢洲,便是原界与玉神界被你抛弃的同道又岂止千百万?你若敢抵赖,玉真人、玉介子便是人证!”
往日里,无咎总是谨小慎微、焦虑不安,而如今强敌就在眼前,他反而放下负累,没有了任何的顾忌。他的眼光掠过玉虚子身后的玉真人、玉介子,在另外三人身上稍作停顿,又道:“那三位道友,便是房宿子、奎元子、柳乌子祭司吧,难怪无缘相见,原来躲在此地打造阵法呢!”
玉虚子身后的玉真人、玉介子,皆沉默不语,而两位老者与中年男子,则是满脸的杀气。
玉神殿管辖原界的祭司,共有四位。虚厉已死,却迟迟未见另外三人,无咎曾经为此疑惑了许久,今日终于水落石出。
“年轻人,切莫自以为是!”
面对无咎的质问,玉虚子没有辩解,没有发作,反而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
“哦,难道是我冤枉了玉前辈?若真如此,不妨让我深入谷中,查看端倪,或杀我灭口,以免坏了你老人家的大事。”
无咎昂首挺胸,气势逼人。
“不、不!”
玉虚子摆了摆手,抬头看着天色,像是在斟酌取舍,漫不经心道:“老夫是说,你有所不知!”
“请赐教!”
无咎也不禁昂首张望,眼光闪烁。
此时,夜色已然降临,而遥远的天际之外,不时的斑驳闪亮,好像惊雷蓄势待发,又分明是地火烈焰撕破了黑暗,使得动荡
的天地更添几分混乱的景象。
而两千多个神卫弟子,依然守在山谷的四周。齐桓、羌夷等人仿若与其对峙,来回盘旋,又远隔十余里,不敢轻易靠近。万圣子与鬼赤、龙鹊、夫道子,犹在山崖之上观望。山谷中的男女老幼,聚集在一座石塔之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又显得异常的安静。
“在你无咎的眼里,老夫抛弃同道,躲在此处,只为谋求一己私利。而以老夫看来,打造五元通天阵法,自当远离纷扰,方能专心致志而有所成就。”
“五元通天?”
无咎默念一句,若有所思。
他所知的“五元通天”,来自一张兽皮。兽皮上描绘着五块图案,有天、地、人、鬼、神的标注。他始终认为那是五座阵法的方位图示,亦曾逐一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