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长烟、雷念、言域、玄陌、我,以及玄瑚。
被暮长烟请入地下的密室里,我看见那十五六岁犹如安然沉睡的少女,悬气的心顷刻间就放下了。
玄瑚仔细看了几遍有些讶异,“薇姐,这不就是你前世的样子?”
确实,上辈子我十五六岁就这个模样,任暮长烟再怎么神通广大他还能凭空造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对于这个失去魂魄沉睡的身体,对于我就是玄薇一事,虽然没有什么科学的证据,可是看着这少女的脸,我却怎么都没办法再怀疑了。
“长姐在异世的三十年是如何度过的?”玄陌望我,神情忧虑。
我笑着摇摇头,“没必要说,也不想说。既已回来了,以前的事就不重要了。”
雷念对暮长烟道:“这身子毕竟不是瑚儿的,魂魄置入,可有把握?”
“即便不成,也可保不损伤肉身或魂魄。”
雷念蹙眉,却未继续追问。
若是暮长烟有把握,他自不会做这样的答复,既然他如此回答,那就是事情未必能够成功。
我抬手去摸了摸沉睡少女的脸,只觉得前世今生种种经历往复交替,尤其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越来越多之后,我整个三观都早已稀碎了。
对暮长烟说了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后,我离开了密室。
与言域乘辇舆回宫,路过灵木谷,停了辇舆,让言域拿了火把陪我下谷底去看看。
我是玄薇,是灵木认主的玄苍女帝,若事实如此,灵木总不该还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史前绘卷我解释不了,那里面画的到底是个什么仪式呢?
捡了一根灵木凸起在地面上的粗壮树根坐下,言域站在我身边静静陪伴。
我抚摸一下这树根,灵木树干裂痕的金光便亮起,我的手挪开,金光就黯淡。
将手触在树根上,我苦笑道:“你若真的有灵,认过我,如今我回来了,你也该给我点反应啊?”
言域将火把插在一步之外,坐在我对面树根上,“我娘也是信仰着灵木的。”
“娘?”我一愣,旋即点头,“啊,对,娘是玄苍人。”
“娘本是让我在思白县静待灵木复生,我却跟你来了玄苍,成日守着灵木,也不见它有要复生的迹象。”
言域的娘应该跟玄苍百姓们都一样,认为灵木复生就是玄苍复兴的证明。
叹口气,我道:“可惜,玄苍如今应该还算不得是复兴了,所以灵木并没有反应吧。”
“也许,但是灵木一日不复生,我便一日不可打开娘留下的遗书。”
“……还有这样的事?娘留了遗书吗?一定要灵木复生你才能看?”
言域点点头,“嗯,本想着这事应该只是一桩私事,小事,可昨夜我又拿了装遗书的锦囊,隔着触摸一番却觉得触感有些奇特,稍后回宫我将锦囊给你,你摸摸看。”
“啊不用了……既然是娘留给你的,就按娘的意思办就好了。”
“我觉得,锦囊里可能是绘卷的残片,摸上去很像……”
“……”
难怪言域把这种私密的事说出来了,原来他是怀疑他娘的遗书跟那史前绘卷有什么关系。
回了正乾宫拿到白色绣着雪狐绣纹的锦囊,我先抚了抚上面的绣纹,忍不住问:“这雪狐,与咱们言家有什么渊源呢?”
言域怔然,然后一笑,“第一次听你说‘咱们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