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炽中走远,流着鼻涕的少年小声对老汉道:“爷爷,他们这么对待我们,这水渠我们随便搞搞就行了吧?”
老汉在少年头上轻敲一下,看到周围没人,才轻声道:“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大王说了,这片地方迟早是我们的。这是为我们自己修渠,我们不但要把水渠好,而且要充分利用现状狼族人的人力物力,把这条水渠修得尽善尽美才是。”
这里有个简单的逻辑。在狼族的统治时代,不管他们把人力和物力用到何等枯竭的程度,这都是狼族统治者的错误,只要华夏到时候推翻狼族的统治,便不会有人记得他们曾经为了修这条水渠做下的恶。
这个道理王国的高层知道得很清楚,老汉也知道得很是清楚。所以这条水渠必须修得又宽又大的,比图纸上还好。
“可是爷爷,我又不是水利工程专业的,我是医疗外科专业啊。”少年苦着一张脸。他的专业真和修水渠一点都不沾边好不?
老汉又在少年头上敲了一下,道:“跟你说让你选水利,让你选水利,你偏偏选这个。不过,你能把皮肉上的伤补好,还不能在大地上划一条沟出来?我跟着大王挖水沟的时候连字都不认识呢,还不是照样把运河修好了。”
名为虬夫的老汉一脸感慨,说话之间还扬扬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块有无数擦痕,却还能精准走字的手表。他出来的时候,林迹特意给他换了一个机械的表芯,告诉他换了一个管用十年的电子。老汉爱惜得很。
事实上,他才是华夏水利工程的祖师爷。现在依旧兼着朝林大学水利工程教授的职务。要不是深入狼族的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他是不会自己来的。
当然,炽中是不会知道这些的。至少他目前并不知道。
他更关注的是华夏的黄河治水工程。他离开后,立刻找到去打听消息是否真实。同时分析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几日之后,确认的消息回到他这里的时候,他来到了渭水边上,看着浩瀚的江水,默默计算了半天后,渐渐大笑起来,最后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他之前便想通过自己修水渠的办法麻痹华夏人,从而换得自己的发展空间。那个时候他虽然说得自信满满,但是他心中依旧知道西戎和华夏的差距,西戎的把握并不算大。
他经过这些年的成长,画饼的本事已经能做到忽悠人不着痕迹了。他当时对紫瞳兄妹说的那些话,忽悠的成分不少。内心之中,他依旧是没有对付林迹的信心的。
林迹神启之能确实带来了种种神奇。这让他本能得害怕。
同时,朝林城这些年闭门一般的研究,谁也不知道华夏生产出了什么精锐的武器。一些传说之中,林迹制造了一种四十米长的大刀,可以一刀就砍到一整个百夫长的人。
虽然炽中知道逻辑上不可能造出这样的刀来。但限于有限的见识,他是没办法想象林迹到底弄出了什么厉害的武器的。
鉴于这些,他只能期望西戎能够万众一心,通过仇视这种信念对抗华夏。
他知道这样的胜算依旧不大就是了。
但这多少还是有胜算的。他觉得这是他有生之年要追求的东西。同时,也是西戎往东扩张的动力。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林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要用举国之力去建设黄河的护栏。这可不是短短百多公里的郑国渠,而是滚滚的千里黄河。
炽中虽然没有学过高等数学,不过他的基础计算能力依旧不错。他以关中黄河的情况为例,结合他所知道的黄河下游的长度计算,计算出来的工程便几乎是个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