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味脸上的皮肤褶皱延伸出去,尽是慈爱和温和,他将装点心的瓷碟往余年的方向推了推,照例念叨,“小少爷就是吃太少了,胃口小,才这么瘦。说不定以后真的会被谢先生掼在墙上,或者单手举起来。“
余年没注意,一口点心屑呛在了气管里,咳得眼尾发红,就着谢游的手喝了大半杯茶才缓过来。
他靠在谢游的肩膀上,嗓音还有哑意,佯装不悦,又掩不住笑意,“沈叔,您再这么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沈味笑得开心,又有些怀念,“岁月催人老啊,以前满院子乱跑、蹲着数蚂蚁的小少爷也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对了,”他站起身,“一聊起来就爱忘事儿,菜还在厨房,我去灶上看看,稍等。”
包厢门被关上,见谢游身形稍微紧绷,余年扬起笑容,捏了捏谢游修长的手指,“外公以前常说,人生最长不过百年,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不贪求其他,沈叔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沈叔年轻时,定下婚事的人病重去世,沈叔便发誓不再娶,一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过。所以只要我幸福,他都赞同。”
说着,他把自己咬了一半的点心喂到谢游嘴边,又道,“相信我,没问题的。”
谢游这才张嘴,把剩下一半的糕点吃进了嘴里,还趁机用牙齿磨了磨余年的指尖,痒得余年赶紧缩回手。
没过多久,沈味将菜上了上来——三大菜四小菜,摆了满满一桌,香气馋人。
饭后,沈味笑道,“说起来,我也看了《藏宝》,小少爷和古老先生、甘馆长一起录的那个。”
余年喝了饭后解腻的茶水,好奇地连声问,“我表现怎么样?”
“很不错,不过,小少爷说的那些,是背的家史上的内容吧?”
余年摸摸鼻子,又理直气壮地,“嗯,说明我小时候背家史背得认真、记得牢固!”
他又朝谢游道,“小时候觉得最恐怖、最难的,就是家史,一卷一卷地叠在一起,放地上比我还高!我问外公,能不能不背,太多了。外公说不行,因为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谢游眼里浮起笑意。
“后来外公又劝我说,年年你看啊,这么多,写家史的人肯定挺辛苦的吧?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白写对吧?抱着尊重劳动成果这样的想法,我才眼包着泪,一卷一卷地挨着挨着背下来了。”
谢游在桌子下面,握住了余年的手,“年年小时候很好哄。”
沈味打量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人,越看越觉得般配,眼里满是欣慰,他笑着讲道,“小少爷小时候确实好哄,那时院子里有一棵树,树上有鸟窝。小少爷每天早上起床,都会跑去树下,认真和小鸟说早上好,有时候还会叽里咕噜地跟小鸟讲自己晚上做了什么梦,说完了才吃早饭。
后来晚上暴雨刮大风,鸟窝被吹下来了,鸟也不见了。小少爷哭得眼睛都肿了,眼泪就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先生还笑说,即将水淹余家。
夫人实在没办法,才编了一个理由,说七夕节到了,小鸟都去天上帮忙搭鹊桥了,小少爷这才止了眼泪。”
余年脸热,拉了谢游的手挡住脸,“我都不记得了!”
沈味笑得更欢畅了,“我记得,小少爷的事,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这时,手机的闹钟响了。余年突然想起来,“光顾着聊天,孟哥走的时候还提醒我,要记得转发赫西的官博来着。”他又补充,“幸好我聪明,定了闹钟。”
谢游记的比余年还清楚些,“赫西的广告片要正式投放了?”
余年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