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缺了口的粗瓷大碗喝了半碗稀饭,韦娜撑着下巴唏嘘,“人怎么就这么坏呢, 我看见这个热搜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枉我之前对赵春明和赵书亚都挺有好感的, 结果赵春明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渣, 骨子里都烂透了吧?”
旁边穿了蓝色工作服,正岔开腿啃烤红薯的方文接话, “艺术圈儿里的肮脏事儿不比娱乐圈儿里少, 你们想啊, 要是这夏瑜不是已经做好一了百了的心理准备, 孤注一掷地揭发赵春明, 按照他的家庭情况, 他的性格,说不定, 他真的会被赵春明关在那个小画室里, 一直不见天日,一直画画, 最后所有的画儿都成了赵春明的。可能等赵春明老了, 还能拿到杰出老艺术家这样的头衔!”
“别说了别说了, 我听了就难受,”韦娜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又气愤道,“要我说,赵春明这样的,就应该跪在夏瑜面前求原谅!跪上个三天三夜!”
方文把还没巴掌大的烤红薯吃完,笑道,“反正这赵春明不是什么好货,前些日子,不是还艹钱堆当中过,一毛不沾身的人设吗,三天两头针对余年,这下好了,真面目露出来了,我是真喜闻乐见!”
“说起余年,真的比电视上的还好看!而且性格好,我算是懂了,教养特别好、特别有修养的男孩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了。”韦娜坐直了背,往两边张望,“咦,余年和摄像小哥呢?好像起来就没见到人。”
方文:“你还没起的时候,余年就去村里祠堂旁边的小教室,给小孩儿上课去了。”
新丰村全村只有七个学龄儿童,七到十二岁不等。以前是有支教老师的,但条件太艰苦,教了没半年也走了。
余年坐在一张咯吱咯吱响的椅子上,看着捧着保存极好的课本,盯着自己不转眼的几个学生,温和地笑道,“前两天教你们的,还记得吗?”
最小的学生最活泼,举手响亮回答道,“记得!”
余年点头,鼓励道,“那小虎说来听听?”
小虎站起来,手规规矩矩地背在身后,“……三六一十八,四六二十四……”乘法口诀背得十分流畅。
“背得很好,等以后时不时地复习背诵,就不会忘记了。”余年拿过手边的字典,“今天,我教你们怎么用字典,这样看书时遇见不认识的字,就可以通过查字典来学习了……”
上午的课到十一点结束,几个学生都回家吃午饭,余年也辨别了方向,走了半个小时的小路,坐到一块山岩上,给谢游打电话——这是村子附近唯一一处能接收到信号的地方。
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年年?”
“嗯,是你的年年。”余年听见谢游的声音,就笑弯了眼。
他穿着简单的棉质白T恤,坐在山岩上,悬着的长腿晃了晃。捏了一块小石头在手里,向上抛,语气轻松地说话,“上午教了学生们查字典,他们都学得很认真,几乎是一教就会。我想着,等他们学会了查字典,我走之后,他们也能自己学简单的字,自己看书。”
隔着绵延的群山,谢游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但很温柔,“辛苦年年老师了。”
“这什么称呼?”余年笑起来,手指尖在岩石上划来划去,他清清嗓子,又问,“那谢游同学,你说说看,我教你什么了?”
“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