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摇头,“不疼,是我走路不小心,稍微崴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谢游起身,弯腰把人抱在怀里,走到沙发边坐下。他就着姿势,吻了吻余年的鬓发,“逍然急急慌慌地打电话跟我说,你经纪人给他打电话,说你哭了。”
余年靠在谢游胸口,“没有哭。”
低头凑近了些,谢游亲了亲余年眼尾下的泪痣,又直视他的眼睛,温柔道,“没有哭,但心里很难过,是吗?”
“嗯。”余年听着谢游沉稳的心跳声,感觉对方的手轻轻拍哄着自己的后背,心里弥漫开的恐慌也慢慢沉降,重新有了安稳感。
他发了会儿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人。”
谢游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余年贴谢游更紧了一点,他垂着睫毛,“我被路易森带着去见他时,就觉得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我确定,我从来没见过他。
他看我的眼神,问我外公外婆的名字,问我的生日,特别是在听见我说,我的生日是在除夕时,那一秒,我真的觉得,他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后来,我有一天照镜子,忽然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看他觉得有种熟悉感了。”余年停顿,几个呼吸后,才接着道,“因为我长得跟他有一点像。不知道是脸型,是额头,还是耳朵,眉毛。”
谢游握了余年微凉的指尖,放到唇边吻了吻,“年年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余年摇摇头,舌尖有涩意,“我真的不知道。”
谢游五指扣着余年的手,“那我帮你做决定,好吗?”
二十三号上午,余年在身上套了一件薄风衣,跟着谢游出了门。电梯在酒店顶层停下,踏出电梯门,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路易森已经等在了那里。
余年和对方握手,礼貌道,“打扰了,我是来取青铜簋的。”
路易森颔首,缓了缓情绪才回答,“请跟我来。”
房间里依然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何骁躺在病床上,听见动静,睁开眼。
路易森恭敬道,“先生,余先生是来取青铜簋的。”
何骁没有说话,只抬了抬手。
“好的。”得到指令,路易森才转身,从保险箱里将装着青铜簋底座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桌面上,小心地打开了盒盖。
余年看了一眼青铜簋,没有动作,反而几步站到了何骁的病床前,眼神不闪不避地直视何骁,“您好。”
何骁剑眉锐利,有种长久身处上位的威严感,他看着余年,眼神像冰棱碰见火苗一样,不由自主地就温软下来,沙哑着声音道,“你好。”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余年鼓起勇气,说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是否可以。”
何骁:“你问。”
轻轻吸了一口气,忽略骤然加快的心跳,余年张张口,声带干涩地问道,“请问,您认识余踏月吗?”
何骁瞳孔微缩,他面对着余年,一时间不知道摆出怎么样的表情,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房间里,有医疗器械低不可闻的电流声,光线明亮,让余年能看清何骁每一寸细微的神情。
弯弯唇角,余年接着道,“余踏月是我妈妈的名字,请问,您认识她吗?”
闭了闭眼睛,何骁再次睁开眼时,眼眸覆着一层水光,他双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喉结上下移动,艰难地出声,“我认识。”
余年别开眼,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意。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