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目光越过尼森和莉莉斯不期而遇,转开眼道:“谢谢,不了。我妹妹今天不太舒服。下次。”
领着迷轻回到玛尔戈,迷轻不高兴童言人前总称她妹妹,一并怪在莉莉斯头上。童言看莉莉斯是行为犯罪,不看莉莉斯是心理犯罪。三言五句把童言挤兑到一边画画去了。
到夜晚吼叫肚子疼,童言来问,迷轻不给看,童言说:“我去给你买药。”
迷轻说:“说得好听,就是找机会想和莉莉斯见面!”这开口即失正义的事,童言也不知如何辩解,只好默着。
迷轻自觉有些无理取闹,一倒身,蜷着身子,背对童言。童言侧躺在迷轻身后,将手捂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说:“轻轻,你能这样,我很高兴。”
迷轻脸闷在抱枕里,“骗人。”
童言言语带笑,“你这么爱我,我心里平衡多了。不像在彼得堡……”她说到这里,忽然静下去。
迷轻想起来往事。她扶着玻璃,望着电车后面的童言跪在地上,那时她不知道童言有病。她为让童言为她心疼而觉得胜利。
迷轻转过脸,凝视童言。标准的混血儿,五官立体,不似传统的亚洲女性,柔媚英气不可兼得。
她将脸枕在手背,悄声问:“我是你妹妹么?”
童言笑说:“你是我妹妹比你是我女人更接近梦想。”童言是个愿意向世界妥协的人,以此实现自己所有的不妥协。男权社会,女人最大的弱点,同样也是便利。
迷轻说:“你就是我的梦想。”
童言的手机响起来,取过来看,显示是莉莉斯。
迷轻瞧着,“接啊。”
童言点了拒听,道:“我没给她打过。她大概自己记下了。”
迷轻夺过手机,删了来电,删了号码,将手机丢在一边。“拉雪兹神父公墓那里,有个摇滚歌手的墓地,我们明天去拍照。”
童言说:“拉雪兹神父公墓,怎么忽然有这个主意?”
迷轻笑说:“为堕落、诗意和自由。”
巴黎呆了六天,二人游荡于万人坑,疯马秀,vilette公园的露天草原电影,圣马丁河畔的小众品牌店,塞纳河畔的旧书摊……尽然是古灵精怪的地方,迷轻是带着面具的妖女,童言是背着书架的书生。与魔同行,若是丢了性命,也是情理中事。
第七天,阴天有雨。迷轻抱着童言腻在房间。童言怀疑迷轻有些狂热,无时无刻都需要安慰,但是二人一起,主动要求的多数是童言,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两人热热烈烈地滚到玻璃门前,童言要拉窗帘,迷轻不愿,叫着:“让他们都看见……都看我……”
童言把指放进她嘴里,搅弄她的舌,在她耳畔说:“宝贝,你叫的一条街都听见了……”
有人在下面鸣笛,不多时响急了。似朝二人而来。
迷轻拉着童言往沙发上倒,“童姐姐,爱我……”
童言握着迷轻的手,沙发被掀地晃啊摇,屋外的人愈发急了,人声雨声笛声混作一团。
童言全身颤抖倒在满面红晕的迷轻身上,半晌回神皱眉说:“我去看看……”
套了浴袍,走出阳台,下方车里迎雨下来一个人,形貌狼狈靠在车门,喃了一句,“童,救命……”就倒在地上。
童言把莉莉斯扶到房间,莉莉斯满身都是伤痕,略微有些发烧。童言问她缘故,莉莉斯说拍完了芬妮的照片,公司让她出席一场游船酒会,她进去才发现是脏趴。无奈上了船,只好从众跟着,然后因为拒绝陪客,被绑在房间施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