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就显出了几分喜意。
季灯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床板上,抱了绣棚筐子给最后的两个鞋底子纳鞋面,手上功夫忙个不停,嘴上还要回答季小妹的一串提问,
“今个儿应当会过来罢,倒是不晓得多会儿。多会儿也能行,反正人就在那儿,又跑不掉。”
问了三个问题,却只有一个得到解答,季小妹撅了撅嘴巴。不一会儿却又转着灵动的眼珠问道,
“可是哥哥,绿眼大哥怎么现在成了我们的表哥?那之前呢?难道之前不是么?”
季灯捏着针穿线的手顿了顿,蓦然被季小妹提醒起来昨个儿他忘了的疑惑。
昨个儿是一时激动,许多东西却还没理清楚。如果斐诺是他们的表哥,又是凭着面相认出来的,做啥先前不说,偏偏要这会儿才说。
季灯把拿起的绣筐复又放下,忍不住自己跟自己较劲起来,一时间各种猜测想法涌上心头。半晌,却是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啐了自己一口。
想这有个啥用,斐诺一看便是富户人家,还能对他这么个农家小哥儿有啥企图不成才来冒充他的表哥。
季灯颇有几分自知之明,他长的勉强能夸一句清秀,却是扔进人群再找不出来的存在。生为了个哥儿,又不比女娃能生,斐诺能看上他什么。
自己啐了自己一口,季灯复又拿起绣筐里的鞋底子,把着麻布鞋面一寸一寸的钉到上头去。
季小妹随口一问,也不是真的要得到答案,眼见季灯又皱着眉头不知想些什么,自己又捧着草兔子往里头一滚继续讲悄悄话去了。
等到季灯终于把两双鞋纳好,回头一看,季小妹已经捧着草兔子在床里头睡着了,不时咂吧几下嘴,梦里念叨的都是『草兔子』。
季灯忍不住无奈失笑,瞧了瞧季小妹宝贝不已的草兔子,心里又不禁感慨。
这个表哥当真是技艺高超,随手扯了草编的草兔子,竟然放到今天只是发了些黄,捧在手上把玩时依旧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也不知是不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做了些什么才能让兔子保存的这么完好。
就连之前香铺里伙计说香效极佳的那些蕙草,季灯后来问了问算过日子,也正好是斐诺帮着他一起处理的。
说不定斐诺是有哪个香商世家的传承,所以才在这些事情上这么有法子。
季灯忍不住羡慕。齐氏虽然跟在一家大香商最受宠的小妾身边伺候了许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晓得了许多美面润体的香方子,可到底不如正儿八经的家中子弟,许多手法和更深层次的香根本接触不到。
倘若斐诺真是在哪家学过,那可真是有了大造化。
只是……
季灯想到斐诺那碧眸青发,又忍不住挠挠下巴。
究竟是来自哪里的人才会长的这样与众不同?
这点,斐诺对他还是只字未提。
真是个神秘的表哥啊。
季灯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