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就坐在神辇之上,数百仪仗仙娥绵延百里,有的抬着神幡,有的踩着宫灯路引,驾着腾云一路撒下花瓣,顿时这些花瓣便化为鲜花,交错织就一条漫长铺往天界的绚丽地毯。
神辇终于停了下来。
一只净白修长的手伸了进来,春风扑面。那个温柔的声音,低低的笑着,未曾言语。
新娘便将自己双手放在手心,由着他将自己搀下神辇。
顿时仙乐齐响。
新人目光交错。新娘害羞得垂下脸,只有耳际一抹娇羞飞霞,比那那神光霞彩更为灼目。
天界以白为尊色,这新人以及依仗具都是白色,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层纯洁无垢的霜雪。
这对新人比肩而立,新娘头带九□□凤珠玉冠,整体是用白得丝毫没有一点儿瑕疵的白玉,雕琢而成。两侧鸟翼般延展,如同瀑布般垂下数十根细细长长的珠链,直至前胸与后背,摇摇晃晃,坠坠叠叠。
身上婚服也是尽善尽美,白纱云锦,密密匝匝的绣满暗纹。流光溢彩,只觉得漂亮至极。
委延的拖尾有九尺来长,像是穗禾的尾巴那样散开。
而新郎头戴玉龙冠,乌眉水目,面容雅润,泛着珍珠一般淡淡的光泽,与周遭喧闹哗众成鲜明的比对,像是浓墨之中的一滴朝露,固守清净本心,丝毫不被周遭所晕染。
背后轻纱披散,直垂至地面,外袍拖尾与新娘一样长。肩膀与胸口绣着腾龙云纹,显得华贵典雅。
润玉身边,还站了与他一同迎亲的月下仙人。他低头看了看这对新人牵得牢不可破的手,又看了看他们肩并肩亲密无间的间距,满面拧成一团苦瓜,眉间拢起的褶子沟壑分明,紧得夹死一两只蚊蝇想来不成问题。
少顷便听他用密语传音与新娘道:“小觅儿,你怎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忘恩负义红杏出墙抛弃糟糠?!这叫我家苦命的凤娃可怎生是好?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新娘只是面色淡淡,笑而不语。倒是她身旁的润玉轻轻撇了月下仙人一眼,便搀扶着她亦步亦趋踏上这通往九霄云殿的,漫漫云阶。
天帝端坐殿首,金冠云袍,神色隆重,眉眼略一低,看见新人牵牢的手欣慰地淡淡一笑。他的下首尊位第一,便是水神与风神。见到新人,具是慈和善目,不住颔首。
天帝威严扫了眼宾客盈盈的大殿,转头低声问月下仙人:“唉,旭凤呢?怎么不见旭凤?”
月下仙人看了看新人,道:“这花神与夜神的大婚,乃是天界盛事,门庭拥堵,我旭凤贤侄想来正被堵在赶来观礼的半道上,不若再等等。”
好牵强的一个理由,天帝轻轻一蹙眉显然对于月下仙人说辞不甚满意,直接道:“不等了,这良辰吉时耽搁不得,不必管他,开始吧。”
“嗯!”
就在这时,润玉手向着这殿首宝座方向一挥,一只剔透玉杯酒出现在天帝面前。
便听润玉说道:“父帝,您于润玉非但有生养之父子情,兼有教诲之师生义,更有指婚之赐缘恩,特以星辉凝露敬献父帝,聊表孩儿寸心。”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天帝说着,端起这玉杯,将杯中凝露一饮而尽。
润玉嘴角浮现一抹淡笑,欣慰之色盈余于表。
“行礼——”礼官唱道,“一拜苍穹大地!”
新人携手,便转向那殿门露出的天空,正要盈盈下拜。只听到这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喝止:“且慢!”
只见火神旭凤一身金羽战袍铠甲迈步入殿中,与满堂满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