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面色自然不好看,方氏倒是一扫今个儿的郁气,皮笑肉不笑对徐氏道,
“这人心啊,都是要时日长了才看的出来的,临时抱佛脚,哪里抱的住诶。”
徐氏听了,面上的笑就微微有几分扭曲,于是也反唇相讥道,
“怕什么,咱们妯娌两个都是季家的媳妇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说,这一天两天是『临时』,一月两月也是『临时』,总归跟几年相差不很多。”
方氏一听,自然气急。徐氏这是说她先前跟灯哥儿假模假样呢!难得发好心一次反倒被人误解,方氏怎能不气。
于是妯娌俩再一次不欢而散。
吵归吵,可妯娌两个心里确实都惦记着斐诺这块大肥肉。只要从他手指头缝里露一点点出来,就够自家儿子宽宽余余的念完书考个秀才举人出来。倘若再多拿些,家里日子顿时就能好过不少。
不论这边季家人心底怎么揣摩,斐诺和季灯兄妹过得倒是潇洒。
一大早打着『终得相见』、『好好补偿』的名头,斐诺带着季灯兄妹跟季海三人前后脚就出了门。
也不知是不是大房跟方老太说了什么,方老太应的爽快,笑呵呵的嘱咐他们玩开心了再回来,仿佛真是个慈祥的老人。
斐诺才不耐烦想季家人怀着什么小心思,从季灯口中问出村里有牛车的人家,斐诺便让季灯带路。
季灯忍不住迟疑,
“今个儿不是赶集摆摊的日子,要是只有我们,牛老叔不晓得肯不肯带我们一程。”
斐诺低头促狭一笑,忍着笑抬起头来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垂在季灯面前晃了晃,又像做贼似的飞快收了回去,
“他肯定会载我们的,放心罢。”
季灯眼前一花,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何止是放心,他简直是痛心!
刚刚那一串铜板,少说也有三四十来枚,足足够牛老叔拉他们来回县里十次了!
季灯的脚步顿时就凝滞了几分,三四十文钱就这么没了,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亏。拿这些钱做身新衣服,痛痛快快吃上顿肉,当然攒起来是最好了,只是不是他的银钱他也做不了主……但哪个不比花在路上值的多。
这般想着,季灯的脚步就越来越慢,终于从领路的位置落到了最后。在斐诺和季小妹都疑惑的回头看来时,季灯小声道,
“要不……咱们走着去罢,我和小妹都是走惯了的。”
听了这话,斐诺面上的温和隐隐有一丝龟裂。
季灯这意思,是让他一个皮薄血脆的木系法师从这儿一路走到县里去?!!!
就为了几枚铜板?!!
他堂堂中阶七级木系法师还比不上几枚铜板?!!!!!
冷静!
冷静!
大安人不过是没见识了点,不晓得法师的无上尊贵和地位!他就大人大量些好了!
忍住!
忍住!
斐诺深吸几口气将眼底翻涌的抓狂和气急尽数掩藏下去,冷静一番,从牙缝中挤出尽量的温柔,
“别替我省这点钱,今天是带你们出去玩的,走过去累了,哪里还有精力玩?为了这些钱就要吃也吃不香,玩也玩不开心,要的它做啥?”
“可……”
季灯虽然被斐诺说的也琢磨到了几分歪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却还是让季灯忍不住心疼那串铜板。
斐诺见状,干脆又摸出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