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间,甚至还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花满楼闻着怀里人淡淡的药香味,手里还拿着他送的同心结,平生第一次知道动心的滋味。
恰好这时,一朵烟花在不远处的天空炸裂开来,一瞬间的光彩照在两人身上更添暖色。
从往事里回过头来,杨牧之已经醉倒在地上,花满楼推推他:“牧之?牧之?你醒醒。”
半晌过去都没有响应,花满楼叹口气,一手放于他肩胛骨下,一手放于他腿弯处打横将人抱在怀里。
一阵风吹来,有花瓣落在二人身上,往日里最爱花草的花满楼却没心思去赏。
他有心事。
杨牧之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万梅山庄自己房间里的,四周黑乎乎地没有上灯,他却直觉似的觉得有人,没头没脑喊了一句:“花满楼?”
坐在外间的花满楼早就听到他呼吸间的变化,只是一直没动,又听到他喊自己才出声:“我在。”
喝酒的时候尽兴了,再醒来就该难受了,杨牧之一手揉着脑袋一边往外间走:“怎么在我这儿坐着?”
外面天空只有一丝丝亮,花满楼把自己隐在黑暗里,声音听不出一丝破绽:“杨兄你醉得太深,我怕你夜里头痛,要不要再喝碗醒酒汤?”
揉着脑袋,杨牧之这人酒喝多了就断片儿,他根本就没印象花满楼去后山找过他。
“醒酒汤就不必了,那东西对我没用的。时辰不早了,花满楼你快回去休息。”
“真的不用了?”
“真的不用。”
花满楼站起来,走得很慢,终于还是在开门前停了下来:“杨兄若是心中苦闷,怎么都好,少喝些酒吧,酒多伤身。”
酒多伤身的道理,杨牧之这个大夫怎么会不明白呢,他摆摆手:“我记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房间的门缓缓关上,杨牧之拿起花满楼喝了一半的茶水长身玉立站在窗边看天空一点点明亮起来,太阳慢慢升起来。
已经是新的一天。
他不知道,与他一墙之隔的花满楼房间里,花满楼也没睡,而是在外间面无表情枯坐了一夜。
当清脆的鸟叫声响起,花满楼揉揉僵硬的脸颊,梳洗后去找杨牧之却发现他早已不在房间。
拦住一个路过的小丫鬟,花满楼问:“杨先生呢?”
小丫鬟脸红彤彤的,低头恭敬地说:“杨先生在庄主的书房里。”
花满楼谢过她转身要走,却被小丫鬟喊住:“花公子!您的东西掉了!”
那是块做工算不得精细的翡翠坠子,小丫鬟捡起来送还到贵客手上,那贵客却仿佛视它如珍如宝小心稳妥贴身放着。
情窦初开的小丫鬟还没喜欢过人,但也看过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
那应该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送的吧,她想。
只可惜她猜错了,这玉坠子不是花满楼的心上人送的,而是自己捡的。
昨日杨牧之和西门吹雪比武看似两人一动未动,其实内里早就分出了高下,这坠子就是那时候从他袖中掉落出来的。
陆小凤只顾着看俩人比剑没注意到,还是花满楼听到了坠子落地的声音才发现。
本来应该出声提醒杨牧之的,他也没出声,只是折返回来捡了这坠子才发现并不是杨牧之戴惯的那条,而是上官雪儿用来掉包的那条。
纵使这样,他还是小心地擦拭干净贴身放着,想来是刚刚换衣服时没注意放的位置太过边缘,一经走动才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