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妻子的尖叫,身前是孙女的隐忍委屈。开门的老人眼里闪过心疼,向前迈出一步,他缓缓弯下不复当年的双膝跪坐下去,布满皱纹的手拉上门,那些总会让孙女难受得想要落泪的话瞬间小声了许多。
“对不起佐耶……爷爷,老了。”
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都知道你在不在门外了。
佐耶呼吸一滞,干巴巴地说:“……我取名 gale 是因为我想成为和爷爷一样温柔的人。”
“爷爷知道。”
“和奶奶没有关系。”
“爷爷都知道。”
见他这么笑,佐耶眼眶瞬间发红,紧咬上嘴里刚复原不久的嫩肉,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滚落出来。
“爷爷,我又……输给我自己了……我又,改变不,了我自己,我又、用能力伤、害了别人……”
想要表达的后悔和无力感太多太多,佐耶说话时顺时滞,停顿的地方很多也很奇怪,但爷爷却一字不漏地听懂了全部,耐心地听下去。
佐耶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心情迫使自己听起来开朗一些,“我没事,我很好,我没在哭。我知道哦,我不能放弃,既然决定了要走这一条路我就不能在这里停下,我知道的哦爷爷。但是啊……”
她低着头,一只手捂上双眼,用颤抖的声音对爷爷申诉,“我很怕啊……如果我有一天,做了一些不能挽回的事情的话,我该怎么办……”
爷爷抿着唇,面对痛苦挣扎的佐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让她保持这样的状态一阵子,发泄了一些后伸出手轻柔地拍拍她在发抖的背,松松地环上她的肩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爷爷是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的。”
爷爷的温度让她感觉好了许多,佐耶立刻就回抱了他,而在她听到这句话后她身体的颤抖剧烈了一些,仿佛要趁着这个时候要把所有的压力都抑制着发泄出来。
半晌,佐耶吸了吸鼻涕,离开了爷爷的怀抱。她破涕为笑,扬起嘴角,嘿嘿了两声让自己心情不这么糟糕,“嗯,对不起爷爷,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我感觉很好了。”
尽管对她顶着一张流满眼泪鼻涕的脸说出的这句并不是很有信心,但爷爷还是轻轻微笑,摸了摸佐耶的头,没说什么。
土护准备的晚餐很快就好了,桌子上摆的全都是佐耶最喜欢的蛋卷蛋卷蛋卷……开玩笑的,佐耶还在休养阶段,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以免伤口恶化。
在过后的两天里,无论佐耶怎么吵怎么闹,连伤口都被扯到了在痛嚎也丝毫动摇不了看似懒散却十分严厉的土护。别说蛋卷,她连肉食也没看见,嘴巴寡得快要出水了。
哦,忘了说,土护先生是一名医生,专门为军人服务的退役军医。和普通的医生一样,他能治病疗伤,但也能一边念出一个人身上所有骨头的名字一边将它们折断。在祖宅里,一切营养调理和大小病痛就是由他来照料的。
这一餐吃到一半,佐耶想起什么离开了饭桌。
在为爷爷置菜的土护问:“佐耶君去哪里了?”
爷爷吃了一口豆腐,淡淡地说:“应该是要打电话给智美桑吧。”
话音刚落,走廊的另一头里就传来了佐耶喊的那一声“妈妈”,智美是佐耶母亲的名字。
土护在一边站好,“大人您还是和以前一样了解佐耶君。”
“毕竟是老夫带大的。”
“也正是因为大人这样了解她,她什么都不用说就有人知道她想要什么,佐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