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个人的孤单寂寞,尤其是与日俱增的思念,已是让她越来越难以心无旁骛得待在此地了,终于这一次的往返书信中,落樱告诉玄雨她想下昆仑入凡世,与他一道闯荡江湖。自从有了这个决定,等待回音的心便焦躁了起来,第五日的早晨她终于收到了玄雨的回信,一眼便看得出他心中的欢喜,满怀的期待。他们约好半月之后的五月十五两人在皇都邺城恒悦客栈相见,玄雨信尾留着不见不散四字以鸣思念之心志。
一切商量妥当,落樱终是要离开这从小长大的地方了,她原本以为这是她一生离不开的家,直到师父走了,师兄也走了,她才明白何为家,家不是一间屋子,不管这屋子富丽堂皇也好,荜门蓬户也罢,都不能称之为家。家应该是炉灶有火,房上炊烟,寒夜暖灯,屋中有人相守相侯,所以她总算明白师父和师兄才是自己的家,如今师父已再也寻不到,自己就只剩下师兄这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再失去。迈出山门之前,她转身再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最感温暖的家,她心里呐喊,等有朝一日天下事了,我便和师兄重回此处再不离开。唉!她哪里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已入得江湖,这一世便再难摆脱江湖的桎梏,今日这一别即是永远。
落樱直直走了七日才见到路上有行人,街边有商贩,可见这往生门之地是如何的偏僻隔绝。她一个年轻女子独自闯荡江湖,路上难免引人侧目,好在这些昆仑山脚下的小村镇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故而也不曾有什么事发生,落樱便一路打听着向邺城而去。又过了两日,途经一片树林,眼看着脚下的山路越来越窄,两边的荆棘丛生已差不多遮住了前路,落樱一边用剑拨开道路一边往前探首查看,这树林一眼看不到边,眼看着天色也深了,若再找不到路出去,今夜便只能宿于此处了。
落樱周边环顾了一圈,心中担忧乱了方向,于是丹田微微提气,右脚稍稍蹬地,人已如离弦之箭直窜而起,落在身旁一株参天大树之上才顿住身形。果然还是高瞻远瞩,现在看来不过再二里路也就出了这片树林了。只是前面隐约有人缠斗,因为枝繁叶茂看不真切,她又定睛细细看去。似有一二十个黑衣人正团团围住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那男子奋力抵抗,但显然已是受伤不敌。
“以多欺少!”落樱虽没有江湖经验,可看那些黑衣人蒙面行凶,行为藏头露尾,便料定他们不是好人,再加上二十人对一人,以众敌寡未免有失光明欠磊落,自然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遂身形一弹灵巧身姿直冲入那包围之中。那男子正做困兽之斗,肩头手臂皆受了剑伤,面上的血污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模样,此时已是心有余力不足,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一女子从天而降,白色素衣裹身,外披淡粉色纱衣,青丝如娟泼墨而下,就如春日樱花翩然而落,同时间她手中长剑出鞘,剑鞘劲力带风直击正在攻击那男子的两个黑衣人,那两黑衣人胸口中招,低吼一声飞了出去,落樱也已徐徐落在男子身侧,两人刚好背对而立。在场众人无不惊奇,那受伤男子更是分外诧异,看此女子年纪不大,可轻功却是炉火纯青,落点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是什么人?莫要多管闲事。”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开口警告落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