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歌正坐在花家开放的善堂中清点着药材的存量,后院翻晒的药材堆得有小山那么高,他一点儿也不嫌弃脏乱,换了便服挽起袖子,亲力亲为地上了手。
忽然一阵风吹过,待他再仰起头,内院矮矮的围墙上就出现了一道雾气笼罩的身影,玉罗刹周身雾气未散,就保持着这个样子同纪歌说话。
纪歌见怪不怪,这一个月来他都这样被玉罗刹惊吓好几回了,“什么关系?我就救了他一命,他可是有妻有子,快活得很。”
第一次他在花家书房里遇见玉罗刹时还乱了分寸,砚台打翻在地上引来了小厮却又发现了是玉罗刹派来的自己人,玉罗刹就好像逗弄他上了瘾,一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就直截了当地来找他,一点都不考虑时间地点。
不过他从来没被人发现过,纪歌暗搓搓地腹诽,就算是被意外发现也已经被玉教主给做掉,不在他面前丢脸了吧。
“阿宝的语气听上去可不像没有关系的,莫非你是在气他有了小娘子?”玉罗刹角度刁钻,语气危险,“毕竟他可是让你舍·命·相·救的呀。”
“......我看上叶孤城也不会看上西门吹雪好不好?”纪歌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先不说西门吹雪有了妻子,夫妻恩爱,可就是他现在恩爱异常的孙秀青,在他同叶孤城一战领悟剑法真髓后,也是一样抛弃不管不问。
虽然估计叶孤城也是这种情况的主,可人家这不是没有成亲,没有拖累人家小娘子么。
“......阿宝不应该觉得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么?怎么提起了叶孤城?莫非?”玉罗刹幽幽说着,“莫非阿宝真的对男人感兴趣?”
“......”md,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纪歌捂脸,深受基三腐文化影响,他直男的人设是已经绷不住了。
此时正值午后,早冬的日光显得温和极了,直教人想搬把椅子出来躺上一个下午。午餐期间玉罗刹就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纪歌也乐得他自己一个人闹去,总之别烦着他在善堂坐堂就成。
“花神医,又有病人来求医啦。”前堂的小学徒的声音穿庭而过,纪歌只能放弃了大好的阳光,跑去里间换了身衣服。
开张问诊他永远都是穿的万花谷的校服的,每一件都能衬得花谷弟子清新脱俗,举手投足间都是文人雅士的风范。
更有病人上门求诊,认的就是他这身衣服,有次花五童闲来无事穿着差不多的墨色衣袍来善堂找他,还差点被人认错直接拉去家里看病了。
来善堂求诊的病人大多是寻常百姓家,要是有达官贵人有个头痛脑热都是直接把帖子递到花家府上的,纪歌一开始还有兴趣跑个一两趟,后来便烦了,统统拜托花二童能推就推了。
一个个都是富贵病的,他看着就鄙视。
纪歌让学徒把病人带入诊室坐定,期间学徒已经给病人把过脉,算是实习,他听着学徒在自己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判断后,才叫病人伸出了手。
“......一个体虚肺火旺而痰多叫你诊成了风寒?”纪歌无语,安慰了病人情绪并用清心缓解了那人一二的症状,一边提笔开药一边数落着学徒,“再去把《千金要方》抄上十遍。”
“那,那病人的胃病我总说得对吧?”学徒耷拉着一张脸,苦哈哈抱怨:“再说了先生,为什么又要抄《千金要方》?《难经》不成么?”
“会抱怨啦?那就再加十遍《千金翼方》。”纪歌老神在在。
啧,祖师爷所著的书都嫌弃,这届学徒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