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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流
年的莽汉?

    可惜没人告诉他答案。

    不过事已至此,最重要的当然是自保。等到有朝一日水落石出,自然能明白其中原委。

    祠堂里安静了一瞬,沈尧面朝丹医派祖宗的排位,大声磕了一个响头:“弟子沈尧学医十年,不求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也做不出伤天害理的混账事,更不敢丧尽天良,夺人性命!”

    他高声道:“今次空口无凭,无法自证清白,只盼着真相大白后,对得起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言罢,沈尧撩起衣摆,一头往那梁柱上撞去,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仿佛抱了以死明志的决心。

    之所以有胆子这么干,是因为柱子旁站着卫凌风。

    卫凌风不会见死不救。

    哪怕是一只兔子这么撞,卫凌风都会出手相助,更何况沈尧是他的师弟,朝夕相处十余年的师弟。

    ——想到这里,沈尧为这一份与众不同而感到沾沾自喜。

    然而大抵是因为……他的性格没有兔子讨喜吧,卫凌风等到他额头撞出血,才拖着沈尧后退了一步。

    沈尧当然不会怪他,额头撞出了伤口,更显得情真意切。

    果不其然,师父面色缓和道:“楚公子毫发无损,与初时大不相同。阿尧,你即便内疚自责,也不用以身撞柱,更何况,此事尚未真相大白,未必同你有任何干系。”

    他一甩袖,面朝沈尧,叹了口气:“你这傻孩子,何必拿自己的命去堵别人的嘴呢?”

    祠堂内潮湿阴冷,槐木地板森森发凉,檀香的气味掩盖血味,呛得师父咳嗽了一声。

    沈尧抬头,只见楚夫人目光如刀。

    但她一言不发,显然听出了师父的画外音。

    师父身为丹医派掌门,一贯偏心且护短,这是门中弟子皆知的事。他刚才特意提及楚公子毫发无损,与初时大不相同,想来是为了提醒楚夫人,她儿子的那条命是丹医派捡回来的。

    此事便这样不了了之。

    沈尧本以为当晚要罚跪祠堂,但是师父放他走了。

    彼时天已入夜,窗外漆黑一片。师父将他唤进内堂,又点了一盏灯,施施然放在桌前。

    微风过窗,映得灯影摇曳。师父坐在一把木椅上,两鬓斑白,格外显眼。

    他低声问了一句:“阿尧,你杀的人?”

    沈尧立刻回答:“弟子不敢!”

    师父“哎”了一声,慢悠悠道:“我谅你也不敢。你最多放一点巴豆,让人来回跑几趟茅厕。”

    “是是是!”沈尧点头如捣蒜,蹲下来给师父捶腿,“师父您老人家果然英明!”

    “我是英明,但我管不住你,”师父拍了他的脑门,话中犹有怒气,“真是造孽,看看你给自己惹了什么事!”

    沈尧脑门有伤,被拍得很痛,于是就“嘶”了一声,然后道:“那侍卫死因不明,很可能与巴豆无关,既然与巴豆无关,为何查到了我身上?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师父却说:“哪有什么未解之谜?事实就是你下了药,刚好背了这口锅,一时半会摘不掉。”

    沈尧笑了一声,分外狗腿道:“从七岁开始,我就是丹医派的弟子。我生是丹医派的人,死是丹医派的死人,我以本门为荣,不想本门以我为耻。师父,我就算背了一口锅,也绝不会牵累你们。”

    他说得真心实意。

    然而师父敛眉,反问道:“下个巴豆而已,谁敢要你抵命?”

    师父穿一身粗布麻衣,衣摆均是草木的味道,由于常年浸泡丹药,指甲也遍布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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