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两?”
沈尧调侃道:“段家的人,富比王侯将相。”话中停顿一下,兴致勃勃地问:“你觉得,段家和楚家,哪个更有钱?”
黄半夏脱口而出:“段……段无痕。”
沈尧思索道:“嗯,这么看来,确实是段无痕更胜一筹。楚开容虽然是个富家子弟,但他的娘亲非常抠门。我不是说抠门不好,也不是说他娘亲不好,他娘亲一边守寡,一边拉扯孩子,那真是挺不容易的。老娘们样的斤斤计较,在所难免。”
语毕,沈尧抬头,刚好与段无痕目光撞上。
沈尧干笑道:“啊哈哈,段公子在自己家里,也是神出鬼没。在下……佩服,佩服。”
段无痕站立在长廊转角处,手掌往前伸,托着一个檀木玉盒:“这是我家的琼脂温凉膏,镇痛止痒,凉血解毒。”
他将木盒抛扔,转身甩下一句话:“你且看看,对你有没有用。”
沈尧反应慢半拍,哪里接得住盒子。他仰头一望,只见木盒飞到自己左肩处,又被另一个人的手接住了。
沈尧扭头,侧脸擦过了卫凌风的手背。
或许是他生病生傻了吧。他竟然觉得,卫凌风翻过手掌,掌心也蹭到了他的脸。
他,沈尧,年方十九岁,丹医派第十代嫡传弟子……今天傍晚,被他的大师兄摸脸了!
他呼吸紊乱,调笑道:“大师兄,你接东西的本事,实属第一流。”
卫凌风打开木盒,闻了一下药味,便说:“白蜜,茯苓,人参,桔梗,广藿香,冬虫夏草……”
沈尧感慨道:“啧啧啧,都是上好的药材。”
他拽了拽自己的衣襟:“我姑且拿来一用,放着不用,怪可惜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喊道:“喂,段无痕,你还在吗?我要向你道谢。”
段无痕的声音从屋檐处传来:“我在房顶。”
沈尧沉默,迈下台阶。
彼时天空昏暗,暮色四合,青松绿树遮掩着房梁,周围美景浑然天成。段无痕拎着一壶酒,坐在一排水磨凿花的砖瓦之上。
明月初升,他仰头望月。
沈尧还没做声,卫凌风便道:“高处赏景,段兄好兴致。”
段无痕饮下一口酒,却说:“你也能上来吧。”
卫凌风绕回走廊:“我不会武功,更不会轻功。”
他朝沈尧招手:“时不待人。阿尧,你快随我回屋,我给你上药。”
沈尧因为这次中毒,在卫凌风面前没什么拘束,刚一进门,他就自行宽衣解带,晾出了后背。黄半夏第一眼瞅见沈尧的背部,“嗷”的一声惨叫出来,凄厉无比,活像被人挖了心肝。
沈尧抓了一下头发,猜测道:“污血流脓,很恶心吧?”
卫凌风一把扯开黄半夏,宽慰道:“像是冬日之景,白雪红梅,我瞧着并不恶心。”
沈尧听了他的话,蓦地嗤笑两声,摇头道:“指鹿为马。”
屋内的陈设一应俱全,帘帐都是青缎绣锦,桌上摆着一只金琉璃香炉,往外冒着安神香,袅袅如烟。沈尧拨弄着香炉,忽觉卫凌风指尖覆上来,他说:“我已在苏红叶身上试了十三种毒,最后一种,化解了他的花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