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右手位是个小型的衣帽间,鞋架摆在最外边。
正对着的方向客厅吧台和开放式厨房连成一溜,一眼望过去最先看见的就是那张能把人整个的陷进去的沙发,还有一堆风格统一的抱枕。
人坐沙发上的时候是正对着电视的,坐吧台边上的时候正对着厨房。
因为主人常光脚在家里乱走,瓷白的地板砖上铺了大块的地毯,踩上去十分舒服。
先把祖宗安置到沙发,官一青立马就去厨房把牛肉从冰箱里拿出来化上。趁这空档,自己换了鞋,又把弄脏的衬衫换下来扔进洗衣机。
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官一青才看见自己脖子上一圈浅浅的痕迹。
雄英下学下得早,折腾了一趟回来天才刚刚擦黑,就是真做西红柿牛腩的话…
就挺晚了。
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祖宗,又望了一眼地毯上几个清晰的鞋印,官一青认命地拿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温水走过去。
“哥,喝点儿水吧。”
蹲下身来将视线与少年齐平,官一青突然就有种,伸手拨开对方额前碎发的冲动。
那双几乎要被断手遮住的眸子是猩红的,又和爆豪那种永远迸发和颤栗的红完全不一样,有种阴翳和晦暗在里边浓重得快要滴出水来。
偏执,扭曲,但好像还缺点儿什么。
是什么呢…
官一青捏了捏眉心,把这点不相干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稍加思索,握住少年干燥而清瘦的手放在玻璃杯上。
危险是肯定的,但眼前的人很明显就是需要被照顾的类型,你要用尽全力为他着想,去讨好他,去揣度并且迎合他的心思,让彼此之间放下戒备,来证明自己的无害…
官一青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当那只价格昂贵的玻璃杯化成粉末,再也承托不住温水的重量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这样想是对还是不对了。
太危险了。
洒出来的水一半落在地毯上,一半落在官一青浅灰色的家居服上。
他突然就想起,如果那时候,自己处理得稍有不当…
心脏猛地跳了两下,睫毛颤动,少年却又一次低低地笑了。
“抱歉。”
官一青站起身来,重新拿了一样的玻璃杯,倒了温水,再一次蹲到少年跟前。
这一回,对方接过去了。
看着少年用四个手指握着杯子,倚在柔软的沙发上小口啜饮,官一青不知怎么松了口气。
等小半杯水都喝完了,官一青才接过水杯放到茶几上,起身朝厨房走过去。
内心十分复杂。
前期工作都十分顺利,后边炖的时候官一青就杵在锅边注意着添水。
小火炖煮两个小时,官一青就生生杵了两个小时。
转身看见少年支着下巴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时,官一青差点没把锅掉地上。
这时候对面楼的灯都亮了大半。
官一青的手艺其实不错,和一般人相比也算得上出类拔萃,因此少年这顿饭吃得十分满意。
但做菜的人吃不吃得下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也许是因为几个小时的相处和一顿饭的交情,官一青对这种小命难保的危险氛围稍有些习惯。
因此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收拾碗筷的手一顿,在对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