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水河畔。
水面上满河的木筏,水岸上满岸的人头,陈禾穗是第一个敢来找宁红豆讨教的人,丧夫的寡妇,她有一万个理由跟宁红豆拼命。
岸边枯藤老树旁,一个个武夫瞪大眼睛。
人群中,还有几位拿画板的画师运笔如飞,旁边有记录的书生。
画师与书生都来自摘星十八楼。
这摘星十八楼是修行界的宗门,却并不以修行为重,另辟蹊径,专门为四海八荒的修行者做榜。
最为著名的就是一榜封神、二榜云端、三榜尘寰、四榜地火,几乎涵盖了整个修行界的名人。叶飘零就曾在封神之中,以剑为神,封号却不是剑神,而是吃剑狂魔,这不是摘星十八楼封给叶飘零的名号,这是整个四海八荒的剑修封的。
当然,摘星十八楼不可能真的将所有修行者全部收录榜单,不知名的修行者可能就会被错过。
陈禾穗接了她夫君的宗主之位,成了汶水鱼宗的当家人,这几年大大小小也曾战过几十次,自然有资格入榜,现在坐的位置是地火榜的第五把交椅。
三流宗门的宗主能入地火榜已算是荣耀,整个四海八荒,宗门少说十万。
按理说,宁红豆是叶飘零的徒弟,早就应该入榜,可修行界讲究的是刷声望,宁红豆能数出来的战斗,满打满算也就那一场除夕宴,其他的无人知晓,也就不作数了。
除夕宴上,宁红豆讨教一城,战绩卓著,但这可不能算是直接入榜,只能算是得了摘星十八楼收录的标准,所以,今日在这青州码头,摘星十八楼的画师跟书生便来了。
白千帝在陈禾穗袭来前曾问过宁红豆:“小宁子,你的伤还没好,用不用舅舅帮你找出这人的破绽?”
宁红豆转头拿白眼儿差点剐死白千帝:“你要是敢说一句废话,我一定要你好看。”
白千帝摇头:“可今天的你,打不过她。”
宁红豆:“没打怎么知道。”
白千帝:“舅舅看一眼,自然知道。”
宁红豆:“那你就再看一眼。”
宁红豆坐木筏顺流而下,木剑一直都横放在双膝之前,当陈禾穗飞身而来时,宁红豆直接就将木剑甩飞出去。
白千帝一路传授宁红豆神念,她嘴上不听,其实早就听进了心里,刚好她的腿脚不方便,受了伤,最是依靠神念的好时候。
白千帝可以抬手百万落雪为剑。
宁红豆却只想抬手落一剑。
一剑!
足矣!
这一剑看着其实并不出彩,与陈禾穗软绵绵的刀、虚多实少的剑一样,看着就后手十足。
后手足,自然观赏起来就会索然无味,岸边上的观众全都开始摇头,并且窃窃私语:“这姑娘真是吃剑老魔的徒弟?这陈禾穗是没吃饭,还是胆子小?这两位是在唱戏吗?”
可窃窃私语还未结束。
河面忽然起了涟漪,刀都未落实的陈禾穗,飞身后退,全身的元气不要命的聚集起来,刀剑舞成一张张蛛网,眼眸瞪大,已是开始拼命。
不敢不拼命啊!
瞧着无甚风采的木剑,当剑鞘离开一寸时,那内里蕴藏的剑气已经惊到了陈禾穗。
顺流直下,藏了数日的木剑之气,出鞘便卷起一道风雷。
白千帝一愣,忽然开始怒目而视,大声呵斥:“小宁子,你这剑……荒唐!”
“修剑就修剑,修神念就修神念,怎能两者放到一起呢?”
“就不怕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