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腹之欲。当初西韩的韩玉在时,也常请他来赴宴。对于月俸只有十五贯的县令而言,可是难得的尝鲜机会。
见贵客兴起,韩邈也不拖延,命人上菜。如今世俗渐奢,宴饮必器皿满案,珍馐嬴席。不过西韩并无此陋习,菜品讲究“精”、“巧”二字,依照循例,推盏换菜。第一二盏敬酒喝罢,三碟两碗端了上来,皆是开胃菜品,居中的却是盘炒虾。河虾都剥了外壳,粉嫩柔糯叠在一处,上面还缀了点滴翠色,极是清淡。
卫知县讶然:“这是用茶炒的?”
虽然世人多吃饼茶,但散茶也不罕见。只是用来炒菜,却有些出人意料。
“正是。”韩邈笑道,“这次选的是越茶,其味香浓,用来炒虾,别有一番风味。”
“妙哉!妙哉!”卫知县大感新奇,举箸便尝。那虾子弹滑,一口咬下,似能迸出汁水。清幽茶香混在其中,比春茶也不逊多少,嚼上两下,鲜甜入喉,唯剩余甘。
味佳、色美,还有股天然野趣,也不知何等巧思,才得此风味!
他吃的兴起,一旁主簿尚能赞不绝口,对于县尉这等喜爱爱大鱼大肉的,可就寡淡了些。好在第三盏、第四盏的主菜,乃是鲜羊和乳鸽。羊排烤的焦黄,上面涂抹了蜜汁,还有隐隐的香料芬芳,既非胡椒,也非花椒,吃起来有些陌生,却香的足以令人食指大动。鸽子则窝在盏中,汤色如乳,肉软骨脱,还能吮髓,两口吃完,立时生出不足之意。
胃口吊在了极处,第五盏的大菜,摆在了众人面前。
“鲤鱼?”卫知县一看盘中鱼,就讶然出声,“竟用炸的?”
黄河鲤可是名菜,京中多是食脍或是做成鱼羹。这三斤多的鲤最是鲜美,用来炸,岂不暴殄天物?
韩邈却笑道:“明府不如先尝尝,再做评判?”